问天垣又道:“不知佛国道友现今在何处?”
主司垂着眼睑,说:“尊者行踪无定, 在解决妖祸后便已经离开了。”
问天垣感慨道:“原来如此。”思忖片刻, 她又问, “城中近来还有什么异样吗?外来者多吗?”
主司不咸不淡说:“声闻城处于边陲之地,甚少有外人来往。也不曾有其它恶事发生。”
余掌教一直在旁边听着, 她眉头蹙了蹙,正想说什么, 被问天垣一个眼神拦住。问天垣见问不出什么来,很客气地说了告辞离去的话。她们一走, 主司顿时如释重负。她猜测这两人是来问仙长事的,想第一时间给仙长传消息,但顷刻间便打消念头。她一动作,反而会暴露什么。
“她在说谎。”离开屋中,余掌教烦闷地开口。若是不知还好,可要是有意替鬼主遮掩,难不成这座城也被对方迷惑,要堕入迷障中了吗?
“佛国尊者恐怕未曾来过。”问天垣摇头说。宗中人在白龙涧见到鬼主和越昙,而根据卫兵描述,恶鲤也在白龙涧出没。恐怕是鬼主到了白龙涧斩去那妖物,不过她为何这样做?是追杀越兰泽的时候,顺手为之吗?不管怎么说,鬼主此举都有利于声闻城生民,声闻城替她遮掩也是理所当然。“再问问吧。”问天垣又说。
可不管问天垣问了几个人,城中人都道不曾有外人前来。再加上她无法描绘出鬼主的样貌,询问之路更是难上加难。
“总不能大肆搜索吧?”一无所获,余掌教满肚子火气。鬼主匿于人群中,她们实在是难以辨别对方的气机,除非对方在声闻城中动手。
问天垣叹了一口气,心中也是为难。偌大的城池中,想要找一个刻意隐藏的人,那根本就是大海捞针。思忖片刻,她又道:“眼下最怕的就是鬼主让恶堕之气污染声闻城,将其化为人间炼狱。”
余掌教倒是没这个担忧,她说:“声闻城中有愿力汇聚,能引动佛国修士留下的暮鼓晨钟,庇护整座城池。况且城外的法坛已经建成,与灵脉、地气交汇,可将妖魔鬼怪隔绝在外。那时间足够我们反应过来了。佛气克魔,也许她不会在声闻城中久留,我们或许能在声闻城外布下拦截她的阵法?”
问天垣暗自思忖,良久才说:“可。”她又道,“各宗派都已经得到通知,不知是否会有其它道友来支援。”
余掌教皱眉:“她难道有通天之力吗?你我二人都是大乘,难不成拦截不住她?”
问天垣摇了摇头,说:“在天涧外我曾与她短暂交手,看她身上似乎藏着一股恐怖的气机。都是大乘期,按理说谁也不必畏惧谁,可我等在意道域生民,便会心有顾忌。”
余掌教一听,顿时露出了然的神色。当初药王谷数位长老出手,也没能拦得住她,恐怕就是这个道理。当然,药王谷之人不擅战也是一端。
问天垣、余掌教二人并未刻意隐匿踪迹,谢寄愁自然也会有感知。她察觉两人的气机从城内消息,但并未彻底无踪,随着而起的是一种让她心生不祥的异气。都不用别人说,她也能猜到问天垣她们在城外布置阵法。紫微宗道人最擅长术与阵,一旦成型,恐怕还真能困人。
她留在声闻城中是为了越昙,可眼下已是不好。那潜藏的佛气提供不了半点助力。先前无法感知的钟鼓声在越昙的耳中响起,心境失衡后,佛号声反而成了逼人疯魔的噪音。
“昙儿,我们离开这里。”谢寄愁当机立断。
越昙的面色苍白,她的眼神黯淡无光,极其轻微地点头。虽不再哭了,可就像是一尊丧失神魂的木偶。越兰泽的出现和堕恶对她的刺激不小,那些刻意回避的事情如浪潮打来,化作无法挣脱的绳索,让她一次又一次责备自己。可谢寄愁不想听,她只能不说话。
谢寄愁心中愁闷怅惘,她不能展现出一抹不快。此刻紫微宗阵法尚未布置完成,遁出容易,难的是甩掉大乘期的追兵。“昙儿躲起来好不好?” 谢寄愁又轻轻地开口。
越昙抿着唇,没同意,但也没拒绝。她木然的神色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