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说了。”钟景扯了扯祝灵余的袖子,她从越昙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可看不出半点故人相逢的模样。就凭借她先前出手的举动,俨然可以推断出她已被邪魔同化。纵然后面附和她们,恐怕也是虚与委蛇的应和。消息已经传出,宗中长辈不久后便会到来,她们得设法将鬼主困在此处。
祝灵余不甘心,先前在玉京山失手,被素寒声数落了几句,她极为不服气,想要再素寒声她们之前将越昙带回。她欠了越昙一条命,若是无法偿还,恐怕攀登上境的时候会被此负累。她的功行已经打磨够了,可迟迟不能迈入元婴境界,这便是原因。要不是她要自己来了结恩仇,母亲和阿娘未必肯同意她出来。
“祝师妹!”钟景又朝着祝灵余喊了一声。她们之中,至多元婴境界。敢在这时候面对鬼主,自然也是有底气的。她们携带着护持以及攻袭的法器,就算不能将鬼主如何,也能保自身不失。不只是钟景,同行的太清宗道人也跟着催促起来。祝灵余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她掐了一道法诀,袖中一道紫红色的烟气飘荡出,其中混杂着九枚雷珠。此是在太清宗降魔雷池中祭炼数百年的法器,夹杂着赫赫声威。就算是铜皮铁骨,也能被雷珠打烂。
紫烟在江中弥漫,混杂着一股暴烈的气息。小舟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撕得四分五裂。谢寄愁视线阴冷,她的法力奔涌间,水潮向上奔涌,倒悬于天。水珠溅落,如大雨瓢泼。
越昙担忧地凝视着谢寄愁,她抿了抿唇,又不甘心就此退到后头。她紧紧地握住鬼神泣,一咬牙,便横笛在前,将笛音催动。漫漫红尘,各向一方。在别人的眼中她迷失于津渡,选择错误的道路,可唯有她自己知道,并非如此。笛音裂石穿云,在江上回荡不已。音刃以越昙为中心,像是层层叠叠的浪,向着四面八方推开。
祝灵余并无伤害越昙的意图,她在钟景一行人的掩护下,将雷珠催动。在紫红色的烟带中,雷珠腾跃飘逸不定,与漫天的水潮相碰触,激起一连串炫目的光芒。可忽然间,笛音荡开,如针刺入泥丸宫。她神思一晃,冷不丁想起带着双目失明的越昙从桃源出来前往太乙的场景。如果那时候她真的愿意相信越昙,与她一起生活在没人往来的山谷,是否结局会有所不同?明明她该相信的。她的救命恩人是个心怀慈悲的圣人啊。
心神一荡,祝灵余催动雷珠的动作便凝滞几分,那厢钟景一众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祝灵余一松懈,就意味着对手有更多的法力来对付她们!被砸飞出去的钟景强行稳住身形,如燕子掠水般向前一飘。她喊了一声“师妹”,可也没把希望放在祝灵余的身上。视线落在越昙的身上,她知道一切都是笛音带来的干扰。咒决催动,雷霆法剑滚荡,朝着越昙身上刺去。
谢寄愁原不想让越昙出手,可见她心中急切,不免退后一步。此刻钟景催动雷霆,直攻越昙。她的神色顿时一冷,滔天的水浪扬起,又如崩塌的高山,砸向前方。雷霆剑芒在水浪中崩碎,钟景见攻击不成,面上浮现一抹憾色。她身上携带着的护身牌符因替她抵消那股悍然充沛的巨力,出现一道裂痕。兴许再坚持一刻钟,护身牌符便会彻底崩碎。在这之前,恩师会抵达吗?还是说最后她们只能被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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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钟景念头乍然而起时,千万里雷霆滚荡而来,将月色遮掩。天地幽暗,雷声轰隆而起,砸落的雷霆化作一张遮天蔽日的巨网笼罩上方。钟景见状提起的心骤然一松,她暗想道:“来了!”
谢寄愁也察觉到天象的异变,知道是太清宗大乘期的长老钟若存赶来了。她神色凛然,瞥了眼越昙,最后抿着唇,到底什么都没有说。紫微宗留在她身上星光印记没那么容易抹消,这是她们必须面临的结局。或许让她们将师妹带回去更好?毕竟师妹是天涧的功臣,她们不会伤害师妹的,不是吗?念头乍然一起,又被谢寄愁否定。谁知道那些人到底在想什么,先前落入恨之极,难道之后就不会吗?太乙能放弃师妹一次,就能放弃第二次!
“你的对手是我。”万丈雷霆中,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