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乃铸苍生唯一的真传,名藏玄青,入谷中二十年,已是金丹修为。她拿了书信便匆匆忙忙跑向山谷正中的竹屋,等到拿大笔在地面写字的铸苍生收起最后一笔,才将书信递向前,道:“师尊,是儒门来信。”
铸苍生一拂袖,道:“念。”
藏玄青知晓自家师尊不爱说话,立马将书信展开,一字字念出后,又蹙着眉总结:“儒门圣主邀请您前往白藏城截杀鬼主。”
她在道域中,当然也没少听各处的事情,知晓鬼主出天涧,对道域威胁甚大。可师尊说她不曾为整座城池打完器具,便不许出谷。她便只能守在铸天谷中,日复一日地打磨器具。
藏玄青又请命说:“师尊,都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您若是不愿,便让弟子前去吧。”
铸苍生看了眼不知天高地厚的藏玄青,一抿唇吐出两个字:“愚蠢。”
藏玄青闻言顿时垮下了脸,不高兴地抱怨说:“是是是,我始终不如那个师尊仅仅指教过一两回的天才修士,可再怎么天才,那人都已经死在幽川了。就算没有死亡,她也是别人家的首席,哪能跟着您呢。”
铸苍生佯装没听见藏玄青的絮叨,留下“守谷”两个字,一转身便化作一道遁光离去。
藏玄青眼中露出一抹向往来,别人迈入金丹都是自己外出寻药的,也只有她从小到大一直留在山谷中了吧?可惜没有师尊的命令,她是不能任性离谷的。没有门路,藏玄青只能将烦恼抛到九霄云外,转身打铁。等她完成师尊下派的任务,难道师尊还有借口拦她吗?
白藏城十里外。
谢寄愁、越昙二人留在高丘上,虽一路走来碰上的人里没有大乘期的高手,可谢寄愁情况不妙,内外交困下,与元婴期境界的道人斗法仍旧受了伤。
越昙浑浑噩噩,可在一片混沌中,也有自身的执念,哪能眼睁睁看着谢寄愁受伤?她是宁可损伤自己的根基,也要加入战局中。这么一来,谢寄愁的确轻松几分,但越昙的身上也添了伤。
“昙儿,你不必动手。我能对付她们。”谢寄愁藏起忧愁之色,对着越昙轻声细语道。
在斗战中,《大圣遗音曲》精进极快,很快便练到了第三篇《道孤》。可这并非常态,纵然有圣人蛊在,透支根基的法门也很不可取。
一路来越昙很是听话,但唯有此事,她总在点头后没多久又再犯。谢寄愁没忍住说了她两句,一低头就对上可怜兮兮的泪眼。谢寄愁哪里还忍心说重话?她只能更加奋不顾身地拼杀,减少越昙动手的机会。
可这样不留余地,手中沾染的血债就多了。纵然太乙信她清白,可她也与各宗派结下难以化消的血仇。
越昙闷声不语,她怔怔地对上谢寄愁的视线,抬起手抹去她眉骨处鲜红的血迹。那是一道狭长的剑痕,险些斩上眼睛。
她的情绪像是漩涡,隐约觉得自己有好多东西想问,可一念才起,便被那漩涡搅荡得支离破碎。
谢寄愁眨了眨眼,她握住越昙的手,亲了亲她的指腹。她的神色温柔,但内心深处翻滚的是莫大的悲怆,她一时不知道这样的处境该去怨什么。
忽然间,谢寄愁眸光一凛,她下意识地将越昙藏到身后去,手掌朝着前方莫名闪现的幽蓝色物什一拍。
一道刺痛自掌心传来,谢寄愁手掌一翻,看到掌心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至于那幽蓝的光芒,谢寄愁也看清楚了,是一群宛如刀片般的小虫。
泠泠的琴音响起,飘忽不定,不知来自何方。
谢寄愁紧抿着唇,归藏百字诀运转,顿时雷火并落,将幽蓝色的刀虫群隔绝在外。
刀虫在音浪中起起伏伏,荡开一片蓝莹莹的炫目光彩。谢寄愁不知来人身份,她不敢大意,直接现出法相天地。黄泉海中,销蚀一切的大悲风骤然荡开,滔天恶浪猛然间扑向那片幽光。
药王谷大宗师何首乌忽地从暗处掠了出来,她厌恶地看着黄泉恶相,道:“如此恶态,边掌教竟也能求情?”
“毕竟借用的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