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昙满怀酸楚。她要怎么办?她该怎么做才能讨师姐欢心?
谢寄愁掖了掖泪痕,说了个“好”。她之情绪都难以平静,何况是遭遇更多折磨的越昙?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四面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徐徐的风声。谢寄愁微微低头,她亲吻着越昙蒙晦的眼睛,舌尖尝到一抹苦、一点咸。双唇在满是泪痕的面颊挪动,最后又凑到越昙的唇角轻轻一啄,便抬起头来。
越昙的身躯一颤,她朝着谢寄愁眨了眨眼,放空脑海,任由那股黏糊的情绪将她整个人笼罩。她支起身体,学着谢寄愁的模样,先是亲了亲谢寄愁的眼角,最后又往下滑。
她控制不住如奔马的心绪,也掌握不好动手,在谢寄愁唇上笨拙地咬上了一口,蹭破了皮。越昙尝到一点血腥,她一愣,忽地惴惴不安地看向谢寄愁,见她没有生气、恼恨,便稍稍放了心。
谢寄愁察觉到越昙的情绪变了,变得极为明显,仿佛天涧幽川带来的痛苦彻底消失不见,只余下一种懵懂与好奇。
她的动作是模仿、是试探,可也像一种小心翼翼的讨好。谢寄愁敏锐地察觉到越昙不太对劲。她的痛苦收束太快,可这不是彻悟,不是放下。“昙儿?”谢寄愁轻轻开口。
“嗯?”越昙小声地哼了一声,她直勾勾地看着谢寄愁唇角沁出的血珠,又低下头懊丧道,“对不起。”
同样是道歉的话,但跟先前执着于天涧事是不一样的,似是松懈了几分。谢寄愁不知道该喜还是悲,想问一问又怕再度勾起越昙的伤心。
明明有很多更美好的期许,可在一重重的打击中,在发现连平静都是一种奢侈时,那些期许就变成妄念,只能一步步后退,降低自己的期待。她不知道越昙会变成什么样,但只要她不再轻生,就一切都好。
“没事。”谢寄愁回答。
可她回答得晚,因而在越昙的脸上,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慌乱失措。她做错了吗?她让师姐不高兴了吗?道歉没用的话,她要怎么做才好?
谢寄愁最是在意越昙的情绪,见她神色变化,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原想着将越昙推开些,可心中很是不忍。她俯身亲了亲越昙的唇,用行动表明自己不介意。
原本想蜻蜓点水一触即离,但越昙被某种情绪支配着,不满于浅尝辄止。谢寄愁只得由着她去。体验算不上好,可沉重的心情毕竟松快几分,在越昙忐忑地退开时,谢寄愁唇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越昙恍惚地想,师姐大概是喜欢的。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哭了吧?
半月的时间容易过,到了最后期限,师明净再度出现。谢寄愁朝着她一颔首,也无需她催促,便准备带着越昙离开。
师明净跟谢寄愁也算不得好友,她的视线在谢寄愁、越昙身上转了一圈,多了几分耐人寻味。半晌后,她才说:“附近有人巡查,你们小心。”
谢寄愁问:“太上法会来人了吗?”
师明净一点头。药王谷毕竟有所顾忌,可太上法会拿了执令君的敕令,便可在白藏城中大肆搜寻了。
她们未曾发现谢寄愁、越昙的下落,不过也没放松警惕。毕竟除了何首乌和惊别鹤,其余人都只是金丹、元婴修为,看不透壶天的存在。
“祝你们好运。”师明净道,她相信谢寄愁有办法遮掩自身气机,要不然也不会连紫微宗的道器天之轨都无法推演行踪了。
在师明净和谢寄愁说话的时候,越昙一直凝视着谢寄愁,她的眉头舒展,并没有半点愁绪,也没将这事儿挂在心上。别说是谢寄愁,就连师明净都看出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