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昙小声道:“我不配,我就是觉得师姐不该对我这么好。”她话一说出口,心中愈发酸涩,眼泪滚落下来,抬起手擦,却是越抹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谢寄愁也酸楚难言,她紧紧地揽住越昙,道:“不够,我还觉得不够。”
如果她好,她怎么会来晚?纵然功行精进,面对越昙的情况,她仍旧是觉得无能为力。“昙儿,我既心悦你,自然要对你好。”
越昙抬眸,她直勾勾地凝视着谢寄愁,反复着咀嚼着“心悦”二字,她已经无闲暇去管眼泪了。
说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悲,每当她要深想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来阻止她。嘴唇翕动,越昙喉中如堵,一个字都说不出。良久,她才呢喃道:“我要怎么还报?”
谢寄愁摇头:“我不需要你还报。”
可越昙没听进去,她笨拙地凑向谢寄愁,心想,师姐喜欢这样。她还不了师姐恩情,可这样做能让她开心一点,不是吗?两个人心思重重,亲吻间夹杂着太多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够纯粹。谢寄愁一只手揽着越昙的腰,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白发。在理智要被淹没的时候,她制止了越昙,低语道:“不可。”
越昙心中一痛,她彷徨而又失落地看着谢寄愁,怕在她的身上瞧见厌恶和不满。谢寄愁只是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她抬起手替越昙整理被揉乱的衣裙,又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说:“不安全。”
越昙恍惚地看向四周,没有瞧见一条人影。她想说些什么,可到底一个字都没说,只学着谢寄愁的动作,替她整理如红云般的衣裳。
卧石边的两人氛围算是平和宁静,可就在不远处的阵中,阴风惨嚎,杀气腾腾。阵机变化不定,八卦阵中唯有一道生门,可就算是钟景堪破了,她也不能走。
因为生门是回头路,她得找到祝灵余一起将她带走。血腥气在阵中回荡,钟景身上伤势不少。随着阴气的滋生,她的急迫感越来越重。所幸运道不差,在拼着两败俱伤撞破天火时,她找到了祝灵余。
神霄真雷如雷蛇飙飞,狂乱舞动。脚下是一片浩浩荡荡的浑浊水泽,一只只狰狞恐怖的骷髅从浑水中浮起,抬起尖利的指爪去抓祝灵余的腿。祝灵余虽能靠着神霄真雷将骷髅打灭,可水泽不进、骷髅绵延不定,她已经是强弩之末。
“钟师姐!”在看到钟景时,祝灵余自然是一片惊喜。
钟景瞧着眼前诡谲的景象也心中发寒,她周身雷霆环绕,如疾电般在水泽上掠过,一把拽着祝灵余道:“我们快退!”
祝灵余看了眼罗盘,不甘心道:“可是”
钟景厉声斥责:“奇门在变动,我不知道生门还能维持多久,可能一个犹豫,生机便会消失!”顿了顿,她又道,“此处阵势不是鬼谷所留,那必定是鬼主所布置,我等低估了她的能耐。鬼谷、紫微宗会在齐物峰设阵,恐怕对她也不起作用。”
“难道合我们之力坏不去大阵吗?我看到阵旗了,只要将它摧毁了,就能再向前一步了。”祝灵余道。她一个人应付不了骷髅,可有钟景帮忙,阻拦在道上的骷髅就会消失,她便能成功斩落阵旗。
钟景不想跟祝灵余废话,她猛地将祝灵余一拽,左手掐诀,雷霆如鞭在浑浊的河上狂扫。
可祝灵余是何等莽撞固执之人?身为两位大宗师之女,她打小便自我,任性妄为,无人来说她的不是。
见钟景能扫荡骷髅,她心中已有其它主意。佯装应下钟景的话,道了声“好”,可在钟景松懈,全身对付骷髅时,她趁机朝着反方向一掠。双剑旋舞,蓦地斩向那面虚实不定的阵旗。
“师妹!”钟景神色骤变,被祝灵余的动作惊得魂飞魄散。她一脚踏在上浮的骷髅身上,如闪电掠过。
在阵旗倒下的刹那,浑浊的水泽连带着骷髅都消失了。可随即出现的是另一重更为险恶的阵法,漫天雷霆夺命催魂,如千万道箭矢朝着祝灵余飙飞而来。
噗嗤一声,钟景呕出一口鲜血。她及时地挡在祝灵余跟前,身上已经被雷矢穿透,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