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交情不错, 祝灵余因着越昙的救命之恩, 时常上太乙宗找她一起玩。越昙的口中不免提起如在云端的大师姐……祝灵余遥遥的看到过她,濯濯风华,不愧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可她太冷了, 像山巅的雪, 只可远观。她对谢寄愁有种莫名的惧怕。如果谢寄愁从幽川中出来了,如果她与鬼物合流, 那么她们这些害过越昙的都要死。

纵然口中说着不畏死,可想到死, 仍旧会生出恐惧。

“不是!”素寒声断然道,“她不能是谢寄愁。”如果那始终伴随在越昙身边的鬼主是谢寄愁, 那她们要以什么理由将越昙从谢寄愁的身边带回?她们那样越昙素寒声不敢再深思,她打了个寒颤,匆匆忙忙地奔到同门的身侧,与她们一同医治齐物峰中受伤的道人,好逼迫自己转移神思。

鬼谷外。

藏玄青并未和众人一道回去,她隐约察觉那些人对她不甚友善,便悄悄地趁乱离开。其实她还看到太乙的道人们,不过思忖片刻,还是放弃与她们交流。谷外实在是乱得很,她根本就分不清善恶。藏玄青思绪纷纷,忽然间,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抬头看到那道昂然而立的身影,她膝盖一软,顿时朝着地面一跪,心惊胆战道:“师尊。”

“回去。”铸苍生只说了两个字,她脸上喜怒难辨。

藏玄青过去极喜欢跟铸苍生顶嘴,可这回理亏,缩着脖子根本不敢吭声。

铸苍生领着藏玄青走了两步便停下脚步,细微的琴声从林中传出,泠泠如山泉。藏玄青好奇地探首,铸苍生却是手腕一翻,一枚补天石已经风驰电掣般朝着密林中打去。群鸟惊飞,琴声戛然而止,惊别鹤脸色寒峻,抱着琴从林中翩然掠出,如一只优雅的白鹤。

惊别鹤冷声道:“放枭囚凤。”

铸苍生抿唇:“她不是。”

惊别鹤又问:“何以见得?”

铸苍生:“直觉。”

惊别鹤闻言嘲弄一笑:“这可做不得证词。”

铸苍生直勾勾地看着惊别鹤,双眸如黑山白水般分明。她抬起手一指惊别鹤,吐出两个字:“败了。”

惊别鹤被铸苍生戳中心事,顿时无名火起。指尖在弦上一拨,顿时音刃如狂潮。

铸苍生一把提起藏玄青往后疾退,她无心与惊别鹤缠斗,甩下一句“要走”,便施展遁术,顿时没了影踪。

惊别鹤眉心紧锁,将弦音往下一按。她与铸苍生虽有过节,可信得过她的为人。

上一回因旧交情罢手,那这次为何要来拦截?真的只是寻找小徒吗?还是说妙法音说得是真的?

思忖片刻后,惊别鹤给钟若存传讯,说要将铸苍生擒拿回太上法会,暂时不会转回。以铸苍生的功行,将她拿住其实很难。不过这样也好,惊别鹤暂时不想过问太上法会诸事。

太上法会中,各宗派掌事道人化影齐现。众人猜测过齐物峰失利的可能,知道这对门人来说是危险也是机遇,没想到做足准备后,结局仍旧是如此惨烈。天数不是恒常不变的,紫微宗道人知道自始至终会有变数在,可没猜到太乙的倒戈,也没猜到妙法音的出现。

云流声沉默许久,才道:“首座将她们都带入佛国,这事倒是不值得忧虑了。”

“难道首座能够消灭幽川吗?”儒门圣主应如是问道,没等云流声回答,她又微微一笑,说,“是了,千年前便是佛国圣者肉身化佛国镇压幽川的。当今之世,首座功行最高,恐已窥到飞升之机。若她功成,将是千年来第一位飞升之士。”

钟若存疲倦说:“可她并没有圣人蛊,她终究不是解慈悲。”

化影坐在钟若存身侧,与她紧紧相依的太清掌教祝长缨道:“她不是带走一个身怀圣人蛊的人吗?”

花未名眼皮子一跳:“难道”

问天垣截断花未名的话:“佛国高修会布施,但不会迫人布施。圣人蛊异象显露,我辈等来的,恐怕不是力挽狂澜的圣人,而是劫难本身了。不管她们如何,在佛国可不管,但一旦出了佛门地界,就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