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上搜集的或者自酿的,有几坛贴着“岁无忧”,可尝着却不像岁无忧。

当年的果酒是甜的,为何此刻总是泛着涩涩的苦。杯盏、小碗已然不能满足越昙,她提着酒坛痛饮,良久后才抬眸凝视着一言不发的谢寄愁,笑道:“师姐,当初一喝就醉,现在千杯不倒了。这算好事吗?”

自越昙提出饮酒后,已经接连喝了几天了。不去听妙法音门徒讲经,也不在蒲团上入定修持。无声痛饮,偶尔狂歌痛饮,可内心的悲愤真的抒发出来了吗?至少谢寄愁是没有。她对上越昙的笑脸,咽下了苦涩,说了一声:“是,昙儿又变得厉害了。”

越昙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面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像是回到过去的快活天真。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着谢寄愁张开手,撒娇似的开口:“大师姐背我回去吗?”

回哪里去?有哪里可回的?人在天地间,只是寄寓而已。

谢寄愁心中想着,可嘴唇翕动,说一个“好”。她将酒盏扔到一边,没有绕过身让越昙跳上她的后背。她伸手将越昙横抱起,看着她在天旋地转中说出一个惊诧的“呀”字,将手臂环在她的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