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幽川,到底要如何才能化消?
此刻。
在恶瘴浓郁之地,一道白发青衣的身影在其中行走,脚下步步生莲。她的动作看着不急不缓,可眨眼间便到了空城处,微微仰头看那座空洞的城池。唱了一声“阿弥陀佛”后,她无视了城外的屏障,直接从中穿渡。
而城中的谢寄愁、越昙俱是发觉不速之客的到来,一声清锐的剑鸣响起,闪耀的剑芒已然悬浮在周身,只要越昙心念一动,便毫不留情地向着前方杀去。
洒开的金芒由远及近,逐渐映入眼帘的佛者仿佛从琉璃照壁上走下,浑身萦绕着通透的光泽。越昙将剑一按,眼皮子一跳,诧异道:“首座?”此人正是被问天垣一行人牵挂着的妙法音。
妙法音朝着谢寄愁、越昙二位一颔首,微微一笑。
“首座怎么会来此?”谢寄愁转身,语调散漫。
“有一事需告知二位。”妙法音道。
谢寄愁挑眉,她以为身为佛国首座,妙法音第一要事是对抗幽川,成为问天垣一行人强悍的助力,而不是来到空城找她们说话。
“首座请说。”越昙对妙法音很是客气,她迷失的心智是在佛国帮助下方寻回的。
“不要飞升。”妙法音说了四个字,她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却是层层叠叠,仿佛数十道不尽相同的语调叠合,在半空中缭绕不绝。
越昙呼吸微微一滞,这四个字不足以让妙法音抛弃道域诸事来找她们吧?她与妙法音对视,温声道:“我们未曾修到那境界,首座或许可去与其余前辈言说。”
“确实。”谢寄愁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首座来晚了,这消息当早些传入紫微宗才是。”云流声她们采用的法门便是将众人力量聚合,在她的身上化为“极一”,从而攀升到飞升之境。她或许达成这一目的了,照妙法音之言,她的死跟“飞升”有关吗?
叠合的声音在风中散去,妙法音温和地注视着前方,反问道:“你们难道没有此念吗?”
谢寄愁、越昙闻言互相对视一眼,旋即又挪开视线,掩藏起几分心虚。越昙是有想过不计一切代价将自己功行推到那地步,她不愿意大师姐去幽川侵身之苦。轻咳一声,她为岔开话题,顺着妙法音先前的那句话问道:“不知首座那话是何意?”
妙法音凛了凛神,那张素来温和的脸上竟也浮现一抹惊惧来。“典籍上只道我辈撞开天门、进驻元空,便是飞升。可元空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数千年来,上下从未贯通着,只能凭借着想象去揣度飞升后的梦幻场景,但这恐怕只是我等一厢情愿的空梦!”
“这话怎么说?”谢寄愁眉头紧皱,脸上那种事不关己的闲懒散得一干二净。
“自你二人离开佛国后,我便闭关修持,以求上境。机缘巧合之下,迈入澄明之境,那时候我的法执并未完全斩却。见有机会得法,我便将其遗忘,一气拔升撞开元空!”
妙法音平和的声音开始颤抖,那股惊惧留给她的痕迹不浅,先前还能克制,说到此时俨然被恐惧彻底笼罩。
“元空中坐落着数十尊玉像,除了最中央一尊空荡无神外,余下的玉像中都囚系着元神!而她们的面貌俨然就是道域有史以来的飞升之士!所谓进驻到元空根本就不是解脱,而是进入囚牢中,不得自由。飞升是数千年来在道域流传的巨大骗局!”
谢寄愁眸色暗沉,在听了这番慌乱、毫无镇定可言的话语后,她几乎怀疑妙法音被人侵占了本我。一向平和的首座怎么会陷入惊惶中?先前说的四个字,也并非只是她的声音。可谢寄愁看不出妙法音身上的破绽,尤其是这番话说完后,她重新归向无悲无喜的平和。
“首座……还记得自己说什么吗?”越昙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道。
妙法音轻叹道:“知道。元空之变,并非愚弄道友的戏言。”
谢寄愁缓慢地点了点头:“我二人知晓了。”她注视着妙法音,又道,“道域之中,钟若存、应如是,都是早已经修到二重境之人,为了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