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荡,但他就这么直直望向脚下的万丈地心,面色苍白平静,指间仍然牢牢控着那根兵人丝。

度开洵意识到了什么,颤抖道:“白霰……”

“如果再来一次,你还会对我下撕心之诅吗?”白霰低声问。

度开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足足数息才战栗着张了张口,那瞬间他恍惚又变成了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只是这一次所有乖戾和嫉恨都像是被隆冬大雪洗过一样,褪得干干净净,唯余温热的酸涩冲上咽喉:

“我……”

但白霰已经闭上眼睛,疲惫地小声说:“我想澄风大人了。”

裂纹随山壁蜿蜒而上,两人脚下骤然一沉。

紧接着,悬崖整块断裂,度开洵只来得及张开手臂环住白霰,两人便随无数巨石向深渊坠去!

·

轰隆!

巨岩砸在身侧,碎石如水花般迸溅开来。柳虚之脱口冲白霰与度开洵二人大吼了声快走,突然全身上下一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动弹不得,紧接着视线不受控制涣散开来。

我这是怎么了?

他想叫人,但发不出声音,想求救,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一个强大到恐怖的陌生魂魄正施施然地从他体内升起,闲庭信步般侵占这具身体的所有权,仿佛在按兵不动许久后,终于不急不忙将此刻选作了出场的时机。

它是谁?

电光石火间柳虚之终于回忆起什么,霎时如坠冰窟在宴春台时他不仅仅中了镜术,他好像还被鬼修附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