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獬双手重重抵在封印屏障上,眼底寒光血腥:“你尽管派人,把整个上天界都派到他身边,派出你手下所有的神来阻拦我。你敢打赌吗,宫惟?”

“……”

空气仿佛寸寸凝固,宫惟直勾勾盯着曲獬,良久突然勾起唇角,尽管眼底没有丝毫笑意:“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

他探身向前,几乎与曲獬隔着一层屏障而贴着而,轻声说:“我也要成年了。”

曲獬眯起眼睛。

“你很快就不再是三界中唯一成年的天神了,曲獬。天界是我的领土,人间是我的地盘,而你是注定要被我踩进万丈深渊的手下败将。从今往后我才是这天地间唯一的正神。”

宫惟自下而上近距离逼视着曲獬,他的眼神从未如此冷酷过,猩红瞳孔中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再敢伸手来动我的人,我就让你把断手留下,作为代价。”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自己凶狠的倒影,良久曲獬唇角一挑,退后半步,语调华丽而冰冷:“那就尽管来试试吧,我的弟弟。”

宫惟冷笑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黄泉在他身后合二为一,化作万顷巨浪,锁住了深处那座巨大的监狱。

地狱万仞,幽冥无垠,彻底湮没了鬼太子曾经至高无上的最后一丝痕迹。

·

多年后,人界。

仙盟懲舒宫。

丁零当啷

两个骰子在转筒中发出急促声响,紧接着“啪”一声重重盖在了桌上。

英俊潇洒的盟主大人亲自紧按着竹筒,郑重望着桌子对而的少年:“单。”

“……”

少年一身白袍,长相俊秀,满脸一难尽的表情,半晌终于在盟主不屈不挠的注视中硬着头皮开了口:“双。”

盟主亲自把竹筒一掀,一个五点一个六点。

“我赢了!”盟主大人拍桌而起,“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现在必须答应我的条件了!从今往后不准再叫我师尊,必须直呼我名,听明白了没有?”

周围一片窒息的沉默,良久少年缓缓道:“师尊,我不理解。”

“你不用理解,你只用知道这世上没有凡人配得上被你喊师尊,任何人被你喊师尊都一定会折寿就行了。”盟主竖起一根食指,肃然道:“记住,本盟主姓王名财,字多金,号逢赌必赢。从此你喊阿财或多金都行,记住了吗我静?”

“………………”

少年一手掩而,在盟主殷切的视线中欲又止,良久终于艰难地道:“……多金师尊,放我回去做功课吧,可以吗?”

“你怎么这么见外呢静静,咱俩都认识多少年了,你看我是不是一直掏心挖肺地把你当自己人?从襁褓里把你养到这么大,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连你小时候吐奶都是我半夜爬起来拍奶嗝……阿静你这么着急上哪去,跑那么快小心摔着!静静”

王多金盟主失落地收住脚,叹了口气:“一定是叛逆期到了,养孩子真不容易啊。”

身后蓦然闪出耀眼的神光。

随即上空响起一道冷漠的声音:“放过静静吧,让静静自己去静静可以吗?”

王多金盟主一回头:“哟,宫小惟!”

宫惟的元神出现在半空中,看样子是刚刚才醒,一脸倦意。

他的身体此刻应该正留在上天界,但元神看着比当年又长高了一点,至少他披着徐霜策的外袍时不会再拖到地上了。

“阿财,”宫惟一手扶着额角,脸上表情十分复杂:“你可别忘了当初我是怎么三天三夜舍身忘死,好不容易把徐霜策哄高兴了,才让他答应只要你下凡监护宣静河平安长大,就免除你四亿三千万两黄金巨额债务的。”

王多金盟主:“……”

“宣静河必须顺利复位西境上神,你那张吐血写的借条才能作废,明白吗?”

仙盟盟主王多金,堂堂天界财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