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姜沉鱼赶紧点头,正准备下马,却被姜堰一把拦住,“飞鱼兄,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着回府,就不打扰了。”
“自家妹妹,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姜飞鱼咬着后槽牙说。
“哥,要不……”
“下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姜飞鱼冷着脸,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姜沉鱼求救似的看向姜堰,委屈巴巴地不说话。
姜堰只好放了手,翻身下马,把人抱下来,站在她的身侧,错了半个身子,有意护着她。
“进来!”
“诶!”
姜沉鱼跟着姜飞鱼上楼,姜堰也寸步不离地跟了上去,却被姜飞鱼拦在门外,“兄妹叙话,外人不方便听。”
这话已经很不客气了,姜堰微微蹙眉,可是看在姜沉鱼的面子上,他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门外。
这时,一个清秀俊朗的青年迈步走上楼来,朝着姜堰点头打招呼,“敢问您是定远侯四公子?”
“……”
姜堰没有回答,只是端详着面前之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读书人的儒雅,好似他的温文尔雅是天生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这种温和与顾昀的不一样,顾昀的温柔是有锋芒的,而这个人确实完全的圆柔,不带丝毫的戾气,跟他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叫秦朗,同姜家是世交。”
“嗯。”
姜堰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秦朗却没有就此打住,对他的冷漠没有丝毫反感,温和地笑笑,“小鱼儿在府上承蒙您照拂了。”
“她是我堂妹。”
“昂,多年未见,她还是一如从前,先前在江南的时候便是这么调皮捣蛋的,如果闯什么祸,还请四公子多担待一些,多包容一些。”
秦朗的声音很轻,犹如春风徐来,叫人很是亲切,然而在姜堰听来,却觉得有几分刺耳,仿佛是一种宣誓主权的行为。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姜堰毫不客气地说。
“额……”
“她不调皮也不捣蛋,更不会闯祸,做生意很精明,偶尔迷糊,却从不吃亏,你一点儿都不了解现在的她,请不要妄下判断。”
姜堰回怼道。
秦朗听完哈哈大笑,看他的目光愈发的玩味儿了,“我猜的果然没错,你果然……飞鱼兄还妄图与我争辩,怕是要输个干净了。”
姜堰狐疑,不甚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不过将小鱼儿当妹妹,你不用这么紧张。”秦朗勾了勾唇,摇动着手中的扇子,扇坠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令字。
“令”字旗,从来都是林家之前豢养的家将贴身携带的,他怎么会有?
“你真的姓秦?”
“……”
闻言,秦朗摇扇子的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未收,“自然,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叫秦朗,与飞鱼兄和小鱼儿是世交。”
“不知祖上可有人姓林?”
“没有。”
秦朗回答地飞快,脸上依旧笑着,可这笑意却未达眼底,整个人都变得警惕起来,“不知道四公子为何有此一问呀?”
“没什么,只是想到两句谶语。”
“哦?”
秦朗眼睛一亮,“不知有何指教,还请四公子说来听听。”
“江上断鸿随我老,天涯芳草为谁深。”姜堰一边念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秦朗却始终面不改色,只是微微颔首,“下面两句是不是:雪中若作梅花梦,约莫孤山人姓林。”
“秦兄博学。”
“姜兄过奖。”
两人眼神之中似乎多了一点儿什么,彼此好像一下子放下了戒心,这首诗是写在林家家训上的,那么秦朗的身份不言而喻了。
屋外两人聊得很是融洽,屋内就没有这么和谐了,姜沉鱼坐在桌边,尴尬地舔舔唇,“哥儿,你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跟小堂兄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