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子的小兔子还真是个香饽饽,连秦王家的小马驹都稀罕她。华阳夫人暗暗感叹,年轻真好,少年时的欢喜,便只是欢喜罢了,不掺杂任何的利益,也不用权衡利弊,不必妥协利用。

哎……

再看姜沉鱼那清澈的眸子,不管是看她家的小狼崽子还是这倔强的小马驹,都是不带一点儿情思的,这可就难办了。

这小妮子怕是还没开窍,所谓襄王有梦神女无情,情路坎坷在所难免了!

不过她倒是乐见其成,毕竟太容易得到的,似乎就不那么值得珍惜了,华阳夫人望着姜沉鱼出神,恍惚间她看到了十几年前的自己。

皇宫的某处宫殿里,没有宴会,没有烟火,更没有祝福,有的只有冷冰冰的宫腔和寒冷刺骨的西北风。

她跪在母亲的身边,靠着仅有的几块灰碳取暖,母亲虽然病重,却一再坚持要为自己束发,用的是一支纤细的金簪,用一把用了很多年的梳子,一下一下的轻柔的梳着,耳边是犹如呢喃一般的吉祥话,轻得如同耳语。

那是母亲最后一次为自己梳头,也是她成年后的第一次梳头,夜里母亲就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冬夜,从那天开始雪就一直没有停过。

百年不遇的雪灾,让偏安一隅的王朝再受重创,连后宫嫔妃的吃穿用度都一切从简,更别说是丧葬礼仪。

她的母亲是一个被皇帝遗忘的女人,更不可能大操大办,只是简单的入殓之后,埋进了帝陵旁边的陪葬墓里。

之后数年,她都独自生活着,为了活得像个人,她走进了皇帝的书房,在哪里她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她用自己的婚姻和未来作为筹码,同皇帝谈了一场交易,她为他固本安邦,他许她富贵荣华,大肆封赏之后,还没等她出嫁,皇帝便先一步驾崩了。

她只好故技重施,将目光投在自己的兄弟身上,她为了辅佐当今圣上登基,下嫁华阳公,一个年龄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

最后,她似乎赌赢了,却又没有完全赢。

沉浸在千头万绪中的华阳夫人,目光悠远地望向门外,一个颀长的少年缓缓而来,身边跟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儒士。

恍惚中,她低唤一声,“皇兄?”

“……”

秦王妃不禁侧目,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华阳夫人竟然将定远侯府的四公子错认成当今圣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华阳夫人,请自重!”

“呵!”

此时,华阳夫人已经回过神来,整理好思绪,瞥了秦王妃一眼,“还请王妃顾好自己便是,我堂堂皇家公主,还轮不到你来教我仪态规矩。”

“夫人的风流韵事可不少,难道这也是皇家的仪态吗?”秦王妃不甘示弱,嘲讽道。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我光明正大,不像某些人,羞于启齿,最后呢?连一个爱字都没说出口,被逼无奈嫁于我三皇兄,真是懦弱的可以。”

华阳夫人一句话戳中了秦王妃的死穴,气得王妃面红耳赤,可对方说的又都是事实,自己实在是反驳不了,只能吃了一个哑巴亏。

两人都是压低了嗓音,被周遭的声音改过去了,也就她们两人能听着罢了。

姜堰一进门,便按照规矩朝着诸位长辈行礼,对于自己的迟到深表歉意,可是还没来得及介绍身边的这位当世大儒,便被一声呵斥打断了。

“姜堰,今日是你两位妹妹的及笄礼,你带这些闲杂人等来做什么?”姜舒直接发难,毫不顾忌在场众人怎么想。

“……”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定远侯府现在已经是世子说了算了吗?没听说老子还没死,儿子就袭爵的呀!老太太还没发话,孙子强出头,这定远侯当真是簪缨世家吗?竟如此的不讲规矩。

“舒哥儿,莫要无礼,过门便是客。”姜文松不悦地说。

“父亲,是姜堰不懂礼数,我也就是就事论事,哪怕你要责罚我,我也要一吐为快。原本雁儿束发都是看了时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