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点开屏幕,将这几人的生平读了一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每个人手上都有人命,死得不冤,确实罪有应得。
只是真的值得吗?
手上沾了血,那就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难道不能送交官府,让法律来审判他们吗?
正想着,姜堰便醒了。
“唔,水。”
“等等。”
姜沉鱼赶紧起身去倒水,递到他的唇边,“喏,喝点水,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还剩一些余毒未清,我已经派人去抓药了。”
“嗯。”
姜堰放下水杯,沉默不语。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下来了,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姜沉鱼轻咳了一声,想打破一下当下这个尴尬的气氛,“那个……”
“我……”
“你先说。”
“你先说。”姜沉鱼扯了一个笑容,示意姜堰先说,姜堰抿了抿唇,垂下眼睑,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杀人了。”
“嗯。”
“你要是不想见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姜堰以退为进,他吃准了姜沉鱼嘴硬心软,不会真的与自己绝交。
“额,我……”
姜沉鱼咬了咬下唇,“我没有不想见你,只是……哪怕那几个人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可是为什么不能移交法办呢?你为什么要……亲自动手。”
这一点她一直想不明白!
“移交法办?”
姜堰仔细咀嚼这几个字,咧嘴苦笑了一下,“时任京兆尹中饱私囊,冤假错案比比皆是,前任京兆尹倒是清官一个,可上任不过三个月便一命呜呼了。”
“这……”
姜沉鱼微微一愣,垂下眼眸,这里不是文明开放的现代,人人遵纪守法的法治社会,而是等级阶级森严的古代,在统治阶层看来,老百姓算个球,不过是压榨的对象而已。
啊!
越想就越憋屈,姜沉鱼忽然有点想家了,出门能打车,吃饭有外卖,手机购物,快递到家,这种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而且凌晨三点的大街上,有路灯,有行人,安全又安心。
现在天一黑,还有宵禁,大晚上不让出门,哪怕是出门,连个灯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可是,当官不作为,不是你拿刀的理由呀!”姜沉鱼眨巴着眼睛,认真地说。
“他们想害你。”
“……”
得嘞!
她才是那个祸根,沉默了片刻,姜沉鱼吐出一口浊气,静静地看着姜堰,也许他是对的,这个世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风平浪静,而是有人在替自己负重前行。
如果她不是定远侯嫡女,没有姜堰的维护,自己的命运也许不会比王二的妹妹更好,姜沉鱼深吸一口气,她还没有强大到足以改变这个世界,那么只能适应现在的生活。
“我相信你不会滥杀无辜。”
“什么?”
“我相信你。”姜沉鱼又重复了一遍,“我也相信,哪怕这几个恶人没想害我,你也会为民除害的,对吗?”
“……”
姜堰抿唇,虽然他想反驳,如果这几个臭虫没来招惹姜沉鱼,他是不会动手的,但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么自己也没必要反驳。
“行了,天还没亮,你在歇会儿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好。”
姜堰点点头,目送着姜沉鱼离开,他不知道姜沉鱼是如何想通的,但是他这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姜落雁,捏死她易如反掌,可是这样就失去了不少乐趣。
既然阿鱼想要亲自动手,那便随她去吧,反正万事有他善后,一个姜落雁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天光大亮,院子里的人都在干活,可一个个都心神不宁,眼底一片青黑,显然晚上并没有睡好,姜沉鱼环顾四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大家一切如常,平日里做什么,今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