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他这个火就蹭蹭地往上冒,姜堰捏起桌上的灰烬,一吹而散,压低了声音,“大周的每一寸土地,我都会拿回来的,可惜不是现在。”

“听说,宫里那位准备南迁,割地赔款。”

“呵呵!”

窝囊废!

姜堰嗤笑,突厥人都快打到长安了,他却只想着如何谋害忠良,维护表面的太平,身为一国之主难道不知道议和那就意味着割地赔款吗?

“当一个国家的百姓对自己的君主失望后,就会渴望下一个明君的出现。”他说。

“……”

是夜。

明月高悬,风沙渐起,吹拂着脸颊,刺刺的疼,姜堰换上一身银色盔甲,领着一小队人马,夜袭突厥营帐,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烧掉对方的粮草。

绕过险峻的山崖,姜堰终于抵达突厥营帐的后方,潜入其中,长枪一挑一个,突厥兵还没来得及示警,便已经死在他的马下。

“杀!”

姜堰一声令下,他手下的兵便冲入人群,这些都是死士,林靖勒住了马,和姜堰对视了一眼,齐齐扔下火把,借着风势,火一下子便吞没了粮仓,仿佛一挑火龙在其中跳跃。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穿云而来,姜堰没有躲闪,硬生生挨了一箭,朝着林靖点头,“走!”

“哪儿来的箭?”

“……”

姜堰吐出一口鲜血,扫了一眼箭尾,不由得笑笑,“是叶赫图。”

“该死!”

林靖心里着急,原本是假死,没想到叶赫图的这一箭差点就弄假成真了,“你们是不是一伙的,你想死,这娘们给你递刀子,真是善解人意。”

“你确定你们不是一伙儿的,灭了我的口,你好上位!?”

“艹!”林靖忍不住爆粗,“阿淮,就冲你这张嘴,我都不能救你。让你掉下马摔死算了。”

“呵呵……”

姜堰轻笑两声,倒吸一口凉气,左手有些麻痹,心脏也开始骤然紧缩,这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中毒了,“我……呼……我怕是真的要交代了。”

“闭嘴!”

林靖最讨厌别人在紧要关头说这些触霉头的话,可是姜堰还偏偏要说,没等他怼回去,姜堰便已经晕厥过去了。

当姜堰中箭之时,远在长安的姜沉鱼心口仿佛也被射了一箭,从睡梦中惊醒,疼得她冷汗涔涔,坐在床上呆呆的发愣,“明月!”

“在,姑娘?”

姜沉鱼捂着胸口,“我心口疼,疼得我直冒冷汗,怕是心绞痛,你去替我取两粒药丸来,薛神医给我配的那个培本固原的丹药。”

“诶。”

明月将灯点着,取了药瓶回到床边,递到姜沉鱼的手边,“姑娘,您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嗯。”

姜沉鱼接过来,往嘴里塞了一颗,入口即化,顿时觉得脑子清明了很多,心口也不再怦怦跳个不停了,“我梦见姜堰,他中了一箭,昏死过去了。”

“这……”

明月微微一愣,看着一脸担忧的姜沉鱼,“姑娘,你明明那么在意四少爷,为何当初还要拒绝他,眼下还要嫁给世子爷。”

“我对姜堰并没有男女之情,对顾昀也只是交易,哎,说多了,你也不懂。”姜沉鱼说。

“奴婢多嘴了。”

明月低头不语,将药瓶收拾好后,又扶着姜沉鱼躺下,还给她掖好被角,“姑娘,你这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一觉就好了。”

“嗯。”

姜沉鱼轻轻点头,希望真的事自己想多了。

可是,还没等她还没睡着,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是说话的声音,隐约好像听见了阿武的声音,姜沉鱼披上衣服就往外跑,散乱的青丝垂落在额前,惊呆了站在院中的两人。

“姑姑姑娘,你怎么出来了!?”秋月的神色有些慌乱,扯了扯阿武的袖子,两人对视了一眼,谁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