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昭仪的爹,有他家慧娘在,定远侯府安稳得很。

老太太拄着拐杖,望着光秃秃的东南角,长叹了一口气,略微有些回神,近日她想起了不少往事,仿佛她嫁进侯府还是昨天的事,一眨眼她都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

“哎……”

“母亲!?”

姜文铭赶紧起身,搀扶着老太太坐下,“母亲,鱼姐儿她……我怕这事儿会牵连到咱家,要不我进宫一趟。”

“嗯?”

老太太面色一沉,大手一挥,“老二和老二媳妇儿留下,其他人各回各家吧!”

“是。”

李氏压根也不想多待,她还得回去数银子呢,姜文松也是个纨绔,在家里对着这些人,哪里有去酒楼茶馆的香。

王氏面无表情,看了姜文松一眼,暗暗叹气,自己当初怎么就会嫁给这么个玩意儿呢!?

众人离去,老太太的眉眼便厉起来了,瞪了姜文铭一眼,怒道:“你要进宫,你进宫做什么?现在是时候吗?”

“母亲,现在正是撇清关系的好时候!”

关氏在一旁多嘴,被老太太横了一眼,接下来的话便不敢说了,到底是被老太太拿捏了几十年,哪怕老太太不掌中馈了,但是那些个手段还是在的,关氏多少有些惧怕和忌惮。

毕竟自己也有把柄在老太太的手里,有些权说给就给,说收就收,她也讨不到好。

“愚蠢!”

“可是……”姜文铭犹豫地开口,“若现在不说,往后便没有机会说了。”

“哼!”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闪动着精光,瞧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儿媳,压下心中的火气,“当年你们两个答应过老头子要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如今却要去揭发,是想害死这一大家子吗?”

“娘!我的舒哥儿不能白白糟罪,我要姜沉鱼不得好死!”关氏激动地说,“如果不是她见死不救,我的舒哥儿怎么会……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

老太太气结,桌子一拍,破口大骂,“你还有脸提舒哥儿,还不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教好,这才酿成大祸,难道为了一时意气,你便要大家陪你一起死吗?”

“我不管!”

“我看你是早有这个心思了。”老太太冷哼,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你可真是有一个好媳妇儿啊!老二,你说呢?”

“母亲,我再考虑考虑。”

姜文铭心里拿不准,皇帝的性子阴得很,若是赶寸了,别说是请功,直接吃席都是有可能的,他还不能冒这个险。

“当年你们发的那个毒誓还没忘吧!”

“不敢。”

说起毒誓,关氏的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四个字在脑海中回荡,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看好你媳妇儿。”

“是。”

老太太走了,屋里只剩下姜文铭和关氏两人相顾无言,一个默默地擦眼泪,一个静静地叹气,“侯爷,舒儿的仇,真的不报了吗?”

“母亲说得对,现在不是时候。”

“连你也……”关氏想骂他缩头乌龟,可是一想到姜文铭的脾气,又不敢说了,姜文铭微微皱眉,“若姜沉鱼就是白发神女,那皇帝一定不会放过她,连带着太子爷跟着遭殃,这个时候我们去揭发,不过是让她多一条罪状,可侯府窝藏朝廷侵犯的罪名却也坐实了,老爷子已经往生,倒是不怕,咱们恐怕会赔上性命。”

“皇上真的会杀她?”

“八九不离十。”姜文铭抿唇,点头答道。

自古以来,哪个君王能够容忍身边留一个祸根,时时刻刻提醒他,自己的国家就要亡国了。

“那就好,哈哈……那就好……我只要姜沉鱼死,还要看着她死,才能解我心头只恨。”关氏咬紧牙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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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文铭猜得不错,曹林假装调查了一番,又找了几个所谓的证人,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