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松站在一旁听着,双眼通红,越听脸色越黑,直勾勾地瞅着老太太,“为何训斥我?难道不应当先问问我因何如此吗?”
显然,心里有气,老太太听了这话,心中更加不喜,“问什么?越发的没规矩了,还不赶紧给太子妃见礼,为娘便是这么教你的嘛?”
“草民拜见太子妃!”
“三老爷不必多礼。”
姜沉鱼淡淡地开口,扫了这母子俩一眼,心说没走就对了,虽然以往这个三老爷不着调,但是对老太太可是敬爱有加,从来都没有一句重话,现在这态度,分明带着一肚子气。
这里头绝对有事儿,陈年大瓜不吃白不吃,她得好好看看热闹。
“让太子妃见笑了。”
“无妨。”姜沉鱼微笑摆手,“素闻三老爷同老太太感情身后,如今瞧着还真是,都说慈母疼幺儿,本宫算是见识了,无论多大年纪,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
“是是是。”
“……”
听了这话,老太太尴尬地打哈哈,姜文松却黑着脸不吭声,咬了咬牙,深深地看了一眼周遭的人,“儿子想单独同母亲说一些话,可否?”
“你要说什么?”
老太太并不想单独跟这个儿子相处,她不喜也不愿意,一看到他同那个贱人相似的眉眼,就叫她心里堵得慌,又陷入了那种失去夫君疼爱的绝望之中。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老太太又轻咳了一声,找补道:“有没有外人,有话不妨直说。”
“儿子想问母亲,可记得生下儿子是哪一天,什么时辰,天晴还是天雨?”姜文松的声音很冷,好似腊月的雨,每一根儿雨丝都带着针尖儿。
“六月初七,申时一刻。”老太太毫不犹豫地回答,好似背了无数遍的标准答案,“天气倒是记不清了,应当是个晴天吧!”
几十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还记得那么清楚,再说了也不是自己生的她,她当时巴不得那个贱人一尸两命,死了才好呢!
“呵!”
姜文松冷笑,眼底的失望无限放大,“那我是足月生,还是早产儿?”
“自然是足月!”
老太太被问烦了,一脸嫌恶地瞅着他,“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问东问西的,也不怕惊到贵客,还不快下去,唤你大哥二哥过来,见见太子妃。”
“大哥二哥,母亲的眼里可真只有大哥二哥呀!”姜文松怒道。
“……”
此话一出,老太太好像回过味来了,他这么贸然的来质问自己,莫不是知道点了什么,心中不由得着了慌,“说的什么话,为娘一直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哦,是吗?”
“那你说说,我这个当娘的,哪一点亏待你了,那样好东西不曾紧着你,你要什么给什么,还要我如何?”老太太说得动情,还不忘挤出几滴眼泪。
看得姜沉鱼发笑,却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笑出声儿,一看老太太就是老演员了,这哭戏这感情拿捏得十分到位,就连姜文松都有了片刻的犹疑,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母亲。
姜沉鱼撇撇嘴,觉得自己应该贴心的拱拱火,不然这火可能要灭了。
“三老爷,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从前我还在府中的时候,也常听……额,侯爷说起过,他与大哥寒窗苦读的时候,您在外头放风筝骑马,他与大哥在悬梁刺股的时候,您出去耍钱喝酒,他与大哥秋闱三日脱了层皮,您在青楼大醉三天,逍遥自在的时候,老太太也未曾指摘过你半句,难道这还不算好嘛?虽说侯爷官拜四品,您……可他失去了快乐的童年啊!”
她说完这话,在场的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变颜变色的,看似帮着老太太说话,可字字句句都在戳姜文松的心窝子,二儿子便是严格要求,三儿子就放任自流。
带脑子的明白过来了,老太太的做法摆明了就是要把三儿子养废嘛!
都是亲儿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李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