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低笑一声,反复念了好几遍,伴着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听得姜沉鱼面红耳赤,手指捏着帕子,揉得像块抹布,“哎呀,默念,默念。”

“默念记不住。”

“……”

姜沉鱼羞得牙痒痒,噌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丢下一句约了宁晚清去玉泉寺做佛事,便开溜了,实在是架不住他表白式的碎碎念,太羞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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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泉寺外,种满了白色的梨树,清风一吹便落了一地的花瓣,好似雪铺了满地,姜沉鱼在映月的搀扶下,跳下了马车,嗅着空气中阵阵淡香,不由得神清气爽。

远离争斗的地方都是世外桃源!

“姑娘,这里的风景真美。”映月惊喜地说,姜沉鱼瞥了她一眼,勾了勾唇,果然还是个小姑娘,若是今天跟来的是明月,也只会在心里小小的惊叹,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

“是不错。”

“小鱼。”

“阿清,你来啦!”

宁晚清漫步走来,脸上难得有了些许笑意,姜沉鱼瞧她这样,难免心疼,原本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好似一夜之间失去了生气,被冰封在了那座皇宫里,连她自己都不曾发现脸上的笑容日益减少,成了一个冰山美人。

如今宁晚清改头换面,姜沉鱼也不好再叫她原名,便取了青岚的青和宁晚清的清,喊一句阿清,彰显亲昵。

“前些日子,姜慧还同我说,要一起上山敬香,没想到再来的时候,竟然是……替她超度祈福。”宁晚清苦涩地笑笑,在宫里她没什么要好的人,也就是跟姜慧还说得上几句话。

“哎……”

一时之间,姜沉鱼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叹了一口气,同她一起拾级而上,来到玉泉寺门口,便瞧见了姜倩,只见她披着青色斗篷,面色惨白的站在那儿,好似一尊人形石像,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大姐姐。”

“鱼姐儿。”姜倩闻声回神,一双含泪的眼睛看向姜沉鱼,勉强牵起嘴角,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轻轻地道一声,“你来啦。”

“嗯。”

……

从前在侯府的时候,姜倩同姜慧感情最好,后来姜慧进了宫,也是惦念着这位大姐姐,姜倩也时常托付自己照看姜慧一些,只可惜她还是辜负了大姐姐的嘱托。

“大姐,我……”

“别。”

看到姜沉鱼歉疚的眼神,姜倩摇摇头,迎了上来,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自责,人各有命,进宫这条路是慧姐儿自己选的,能走到哪一步,与人无尤,不怪你。”

“是我没有护住她,终究是辜负大姐的嘱托。”姜沉鱼难过地说。

“不怪的。”

姜倩抓了抓她的腕子,无奈地叹气。

又寒暄了几句,三人便进了大殿,正赶上佛事开始,便跟着一起助念了一上午,午间在膳堂用了斋饭,便各自回屋歇息了,下午还得去大殿助念。

姜倩被安排在西边的禅房,姜沉鱼和宁晚清则在东边,有一棵大榕树的院子,上面挂满了红色绸子,承载了不少美好愿景。

走进院门,一眼望去,便瞧见一个紫衣男子站在树下,正仰着头,不知是瞧树杈上的雀儿,还是读着上头别人的心愿。

“哟!”

姜沉鱼惊讶出声,她没想到秦朗会来,消息倒是灵通,连住哪个禅房都晓得,只是想起当初秦夫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他当时的态度,实在是不算个男人。

好像送他一首歌《算什么男人》。

“晚清。”

秦朗眼神迷离,目不转睛地望向宁晚清,仿佛想透过她寻找着什么,宁晚清僵在那儿,纵然心中情绪翻涌,可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见过秦大人。”

“……”

一句秦大人便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今非昔比,他们已经成为局中人,早已身不由己,前尘往事不提也罢,宁晚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