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又支支吾吾起来,他也不知道该说是带回来了还是没有,“回主子,折了十来个兄弟,抢下了一颗头颅。”
没有全尸。
姜堰抽气,凤眸微眯,顾昀不愧是顾昀,当真是心狠手辣,也当真是虚伪,口口声声说把阿鱼放在心尖上,却连她在意的人都不放过。
顾昀不会爱人,却口口声声说爱她。
可笑,可笑至极!
什么叫爱人要爱她所爱,痛她所痛,而不是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对方身上,更不要提虐杀她情同姐妹的人,以此泄愤。
“四九?”
姜沉鱼扒拉着水里的草药,歪着头靠在浴桶边沿,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呢?
“下去吧。”姜堰沉声道,“记住,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把四九完整的带回来,完完整整,也算是给廿一一个交代。”
“是。”
门外的人离开了。
姜堰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离屏风又近了一些,对着姜沉鱼问:“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我?”
“嗯。”
姜沉鱼疑惑,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他们说的那个四九和廿一,自己压根不认识,难道说是原主的老熟人?
“你说的那两个人,我认识吗?”
“嗯。”
“是朋友?”
“听林靖他们说,是的。”
“原来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也……失忆了。”
“哦。”姜沉鱼抿着唇,“既然是朋友,那他们死了,我应该很伤心吧!”
“……”
姜堰想她问,又怕她问。沉默了片刻,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水凉了,我先出去,你快穿好衣服,别着凉了。”
“哦。”
一听能够起来了,还没等姜堰把门关上,她就急忙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玲珑的曲线,投影在屏风上,更添了几分魅惑,叫人浮想联翩。
姜堰的心漏跳了半拍,赶紧将门关上,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转身离去。
从药房回到房间,周文雅正拎着点心和姜沉鱼走了一个对脸,虽然她极力掩饰,却藏不住那小心翼翼的眼神。
“你没事吧!”
“没事呀,虽然那个药浴确实有点恶心,但是还好,不是很痛,勉强还能忍受。”姜沉鱼小声的吐槽,免得被姜堰听见。
“不是……是明月她……”周文雅见她面色如常,似乎当真是不认识明月,便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哦,我上明月楼给你打了一匣子点心,快,进去尝尝,泡了一天的药浴,你肯定是饿了。”
“嗯嗯。”
姜沉鱼点头,挽着周文雅的胳膊,说说笑笑地进了屋子。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姜沉鱼屋里点起了灯盏,温暖的烛光,叫人昏昏欲睡,周文雅便靠在自己的手臂,趴在桌上睡着了。
对不起。
姜沉鱼在心里默默地念道。
随后拿着周文雅的令牌,换上了一身丫鬟的衣服,便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竟然没有一个人拦着她。
明月。
怎么会死?!
她不信。
四九就是明月,明月就四九,她是为了救自己才被顾昀抓住的吗?是自己连累了她,姜沉鱼红了眼眶,朝着前院走去。
跟人打听了两句,才知道,运回来的棺木,正放在偏院里。
无论如何,她都要去看看。
顺着漆黑的小径,终于摸到了偏院,只有一个小厮看守,屋里点着一盏油灯,看上去冷清极了,偌大的一口管材,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突然,姜沉鱼一阵头晕目眩,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某个大雨倾盆的晚上,一口棺材停在定远侯府的门口,里面……里面躺着的是姜堰,怎么会是姜堰,姜堰今天还好好的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