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奕不解的看向沈凝。

沈凝圈出了一些字,然后唤谢锦奕上前,“奕儿你好好看看,这些字写的,为何跟之前的不同了?”

谢锦奕看到这篇文章的最后一行,词句未错,只是字迹潦草了些。

当时他急着交了课业,赶去青鸾殿探望姨母,下笔便有些乱了。

于整篇文章内容来说,并无什么不妥。

他也只是最后一行,字迹潦草些罢了。

沈凝面容慈爱,语气却严厉,“静心做文,应当是师傅从授业开始便教的,你聪慧过人,一直都做的很好,可仍旧在细节处,暴露了自己的脾性,身为皇子,这是你不应该出现的错处。”

谢锦奕反骨被激起,下意识就想反驳。

他身为皇子怎么就不能错了?

可他抬眸对上沈凝的眼睛,沉静如湖面的眼神,透露着温柔有力的强大。

让谢锦奕心生胆怯和敬服。

他虽有些不服气,却也老老实实承认,“儿臣确有不妥之处,母后教训的对。”

“日后无论发生什么,在对课业这样严谨的事,都不可再出现这样细微错处,身为皇子肩负的责任重大。”

谢云璋悉心栽培他,将来的尊贵之位,大概也没人能从他手中夺走。

所以沈凝哪怕很心疼他,也要对他严格以待。

谢锦奕颔首称是。

他留在沈凝宫中,一起用了个晚膳。

晚膳后,他依旧告辞往青鸾殿的方向去。

沈凝远远的目送他离开,春熙服侍在侧的时候说,“殿下虽然还是更爱去青鸾殿,可今日在娘娘面前,也很乖巧。”

沈凝点了点头,“今日确实如此。”

谢锦奕脾性随了谢云璋,聪颖出众却傲视万物,她总会为他担忧。

但如今他已经有了不可小觑的能力,又有谢云璋这般宠爱,她倒不必过分担忧了。

这次南巡没有打算带上他,他大概也更想留在宫中陪沈歆玥。

沈凝不做多想。

勤政殿。

谢云璋耐着性子等了两天,宫远也很快赶了回来,他查出了一些东西,也带了物证回来。

可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属下奉命去调查崔扶砚的旧事,碰上了刻意遮掩的,也有特意送到属下手上的消息,局势看起来倒有些复杂。”

像是多方插手。

谢云璋知道他这么说,便是当真查到了些什么。

他眸色凝重,“有物呈上,有话就说。”

宫远颔首,“是。”

他把怀中的一封书信呈上,随后又道:“属下查出,崔扶砚确实因家族关系,自幼在玄静大师处学习过,与皇后娘娘也是多年相识的情分,但据属下所查,他们初次相见,是崔扶砚与千人会谈于望海楼,娘娘女扮男装与其相见,也只作学问上的谈论,这便是娘娘当时与崔扶砚共同书写的一阕词。”

他呈给谢云璋的,便是当年的旧物。

谢云璋展开来看了看,他手指轻触到纸张的时候,便能从泛黄的一角看出,这东西至少是十多年前的了。

沈凝与崔扶砚,竟相识的这样早。

他心中有一丝烦躁,耐着性子把词看完了,他心中情绪更不快了。

这纸上崔扶砚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这另外半阙词,他看不出是不是沈凝的。

但他读词便能看出,这二人词句中的惺惺相惜之情。

十多年前,沈凝不过十三四岁,若这当真是她写的,便是十多年前他们已然投契。

谢云璋挥退了宫远,让姜忠去后宫里,拿些沈凝写过的册子来对比字迹。

姜忠才走出去没多久,又被叫住,“回来。”

姜忠迈动胖腿跑的很快,“皇上您是想……”

“皇后此前不是写了一份手谕给朕?找出来。”

谢云璋沉着嗓音敲了敲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