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奕才不管那么多,“你,给本殿打起精神来,父皇命你我二人前去灾区安民,你就是半条命也得跟本殿走,否则判你抗旨之罪,崔家都得被降罪。”

崔凌源被禁军提在手中,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任由他们拖拽,不反抗,也不出声。

行宫偏殿。

崔扶砚被谢云璋叫到了隔间里。

门‘嘎吱’一声关上,四周都有金鳞卫驻守,连姜忠都在庭院外围,听不到里面任何动静。

一门之内,两个人都仿佛下了凡尘,染了俗气。

崔扶砚走到棺椁前,一抬头,便对上了谢云璋的眼睛。

如出一辙的猩红,眼尾都是泪水泡出来的浮肿。

谢云璋轻轻推开棺椁,对崔扶砚哑声道:“你是不是也想来看看她?”

崔扶砚没有挪动,“微臣……无能,也无资格。”

皇后遗体,不是他身为臣子能去冒犯的。

谢云璋嘴角斜斜勾起,“你凭什么不看?过来,朕命令你!”

他压抑着的沉怒,如同自海底掀起的海啸,随时随地能够爆发出极强的力量,涂炭生灵。

崔扶砚身侧的手握紧,直视谢云璋的眼睛,发现他猩红的眼里,透出一缕疯魔,“朕摸遍她的骨头,看遍她尸身每一处,万般不愿意,都不得不承认这是沈凝,朕如此痛苦,夜不能寐,心如刀绞……

而你,凭什么不跟朕一样痛?”

他早已察觉,崔扶砚对沈凝的感情,比他只多不少。

他痛彻心扉,而崔扶砚,他想不痛?

第110章 烈火焚烧每一寸

“哈哈哈……”

谢云璋狂笑着冲到他面前,拽着崔扶砚的衣领,把他强行拖到棺椁边上,按着他的头往里探,“崔扶砚,你给朕看啊!这是沈凝,是被我们害死的沈凝,你凭什么不看?你敢看她吗?你对得起她吗?崔扶砚!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死的不是朕!偏偏是沈凝!为什么”

他近乎疯狂的嘶吼,发怒,手下的动作恨不得捏碎了崔扶砚的骨头,让他下去给沈凝道歉!

崔扶砚后颈上的力道,大的足以捏碎他,而他文人出身,对武功高强的谢云璋,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就想这么被谢云璋捏着,捏碎颈骨,死了……也好。

他喘气的吃力,以为自己会葬送在谢云璋手里的时候,他突然放了手。

他下意识的喘息着,趴在棺椁上,一滴清泪洒落,掉进棺椁里,滴在尸身的手指指骨上。

他听到谢云璋疯狂后嘶哑的呢喃,“朕怎么能让你去见她呢?朕都不能……不能去见她,你凭什么去。

我们谁也不配,谁也不配去搅扰她,我们都得活着……活着白受这煎熬。”

只有他们活着,苦熬着,每一天都在痛苦里过着,他们才对得起沈凝。

崔扶砚觉得谢云璋说的很对。

他们两个,都不配她。

可杀害她的凶手,现在还不知面目。

“皇上的金鳞卫,还没查出流民的来源吗?”

谢云璋冷冷瞥了他一眼,“你难道查出来了?主使者身上有东海国的痕迹,东海国与你崔氏有来往,你难道会不知道?”

“东海国?”

崔扶砚眼底闪过一抹肃杀,“是他们谋害皇后?”

那是南瞾曾经的邻国,原本就内乱的厉害,国民饱受煎熬,朝不保夕,朝堂一片乱象。

先帝在位时,收到了东海国王室的降书,便出兵征收了东海国,从此成为南瞾国土的一部分,两国的子民经过几十年的磨合,如今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了。

当年安抚东海国国民一事,是崔扶砚的父亲率领崔家其他官员去办的。

崔扶砚也认识如今尚存的一些东海国人。

可几十年过去了,他们为何还要害沈凝?

“南瞾国运昌盛,朕自继位以来,得娶皇后,国运更是蒸蒸日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