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捏着手心,犹豫着又继续说下去:“你好好休息,睡好一些,你看你最近很没有精神,希望你不要再因为我……”

他话没说完,殷明突然问张锐:“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每天来看了你?”

张锐错愕地抬起脑袋。

房间很黑,他并不能看见殷明,只凭着直觉把视线落在某处。

张锐说:“我记住了你身上的味道了,晚上你来,房间会有这种味道,所以我知道你每天都来了。”

“……”

“怎么了?是我猜错了吗?”

“……”

张锐看不见殷明的表情。但殷明能清楚看见张锐的局促。

张锐的眼睛有些圆,很黑。

张锐的模样无辜又脆弱。

张锐有一个这样敏锐的鼻子。

张锐像一只等着主人回家的小狗。

殷明沉默片刻,目光从张锐身上移开,随后冷漠开口:“你猜错了。”

“每个出入过殷家祠堂的人,身上都会沾染这种焚香味道。”

张锐愣了一下,低下了头。

“喔,但是……”

“不早了。睡吧。”

说完,殷明转身离开。

“殷明?”

房门打开又被关上,殷明走了。

房间里剩下殷明身上的焚香味,很久没散。

那天之后,云楼被安排过来保护张锐。

殷家派过来监视张锐的人都不与张锐交谈,张锐在这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初见云楼时张锐很兴奋,围着云楼说了好多的话。云楼皱眉看着张锐,眼里的厌恶挺明显,但张锐假装看不见。

张锐在云楼身上闻到了和殷明相似的焚香味。

看来殷明说得没错,每个出入过殷家祠堂的人身上都沾染上了焚香的味道。

云楼看着张锐,语气不耐烦:“有完没有?离我远点!”

殷家人对张锐并不好,看张锐的眼神总带着厌恶和冷漠,张锐的适应力太强,已经习惯了这种视线,虽然云楼看张锐的眼神也不带着什么善意,但总归不是那种看死人的冰冷。

云楼恼他,眼里有一种鲜活的怒意。

云楼是殷家派过来监视保护张锐的人,他被勒令不能和张锐交谈。但云楼不是那种听话的人,一见到张锐就咬牙切齿露出嫌恶来,一开始,他不让张锐靠近他,忍了没多久,就主动走近张锐,提起张锐的衣领把张锐狗血淋头骂了一遍。

这五年里云楼也长大了不少,他长高了,力气也比以前要大,更轻松就可以把张锐拎起来,骂人的话也长进了,变得更加刻薄。

他把张锐当成了别有用心接近殷明的小人,以前他总觉得张锐是废物,但废物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他现在已经不再骂张锐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窝囊废了。他现在骂张锐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怎么这么能装呢?”

张锐和云楼解释,但张锐对很多事情其实都并不清楚,他的解释在云楼看来显得极其苍白可笑。

云楼真的被气笑了:“把人当傻子耍呢!”

他很不客气的拽着张锐,把张锐举起,横空拎在高空中,张锐被吓得连连求饶,他只皱起眉看着张锐。

“云楼!住手!”

最后是殷明突然出现,救了张锐。

云楼看一眼殷明,动作停了。

把张锐放下来的时候云楼表情很不服气,动作狠厉地给张锐整理衣领,然后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小子挺会装!”

殷明叫云楼别碰张锐,云楼对着张锐“哼”了一声,双手抱胸,去一边呆着去了。

张锐回过头,看见殷明抿着唇在看他。

他瑟缩了一下身体,和殷明说:“谢谢你。”

殷明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张锐其实挺感激殷明的,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对不起什么人,但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