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张锐捂着鼻子,露出吃疼的表情,很快又道歉:“对不起!”

他知道云楼又要骂他了。

果然,云楼转过身,表情难看极了,“你这傻子!”

“对不起……”张锐疼得厉害,眼睛眯起来,泛起雾气。

云楼看着张锐,眉头皱起来,他突然对着张锐伸手,手伸一半停住了,“啧”一声,缩了回来,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

“去了弟子阁好好学,当心着点,不要丢我的脸。”

张锐捂着鼻子:“我知道的。”

顿了顿,云楼表情不自然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一直憋在心底的话:“昨晚,你…你后来…”

张锐鼻尖微微泛红,他吸了吸鼻子,拘谨不安地站着,黑眼睛看着云楼,在等云楼说完。

接下来的话似乎难以启齿,云楼表情又变了变,没说出口,咬牙转过身:“算了!”

云楼没再骂了,弟子阁也到了。

他把张锐送到弟子阁门后告诉张锐,他会在藏书楼等张锐,叫张锐结束了课程就来找他。

张锐应着:“好。”

修习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外门的弟子张锐一个不认识,授课的仙师是个很严厉的老者,整堂课下来,笑都不会笑一下。

张锐在底下坐着,背挺得直,动都不敢动几下,特别认真地想要听懂仙师在说什么。

但张锐实在愚昧,他并不能理解符修那些晦涩的知识。

殷家揠苗助长,叫一个连灵根都没有的人来跟着外门弟子学符咒术,这其实也为难了张锐。

其他弟子随手一挥就能施展术法,张锐学模学样地把符咒画了一遍又一遍,一个最简单的唤火术却怎么也使不出来。

这样修炼的日子持续了几天,天资愚钝的张锐学会了几百种咒法,能准确画出几十种符文,但他一个咒术都没能施展出来。

张锐没什么修炼的天赋,他其实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凡人,即使在外门弟子里,也显得并不合群。

但张锐这个人很实诚,做什么事一点不会偷懒,半分天赋没有,却特别认真努力,他一副用尽全力的派头,没给自己留一点休息的时间。

笨鸟知道自己笨,所以费劲地先飞。

卯时要起床,寅时屋里的灯还亮着,是在温故修习先生传授的术法。

夜已深了,有点冷,山间的雾气漫进窗棂,凝成细小的水珠,顺着木桌的纹理滑落。

张锐又一次尝试失败了。

他盯着掌心的,那里本该凝聚出一缕灵光,哪怕只有微弱的一点,也足以证明他的努力是有成效的。可无论他如何催动口诀,如何调动呼吸,掌心依旧空空如也,他似乎并不适合修习。他本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怎么会因为突然来到了一个修仙世界就拥有修仙的天资呢?普通人在哪里都是普通的。

他天生与灵力绝缘。

张锐的黑眼圈浓的让人不忍直视,眼皮沉重如铅,每一次眨眼都像拉扯,可张锐实在不敢入睡。

不管如何感受,他都感受不到仙师讲的所谓的识海、气海,他是个废物。

就算记透了所有的符文又如何。

花架子,毫无用处。

他急的眼睛有点泛红。

挺不甘心的,想着或许其实也不是他修炼不了,万一只是还不够努力呢?

“再试一次……万一呢……”

夜已深了,药林轩一片沉寂,唯有偏殿的窗棂间透出一缕微弱的光。

张锐指尖因长时间掐诀已经微微发抖。他死死盯着桌面的符纸,嘴唇干裂,念着咒术。

“凝气化形……聚灵为焰……”

可无论他如何学模学样地催动灵力,毫无反应。

“再来……再来一次……”

他咬紧牙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