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最后岑知木并没有那么干,是虞弦自己铺的床,岑知木蹲在门口看他铺床,头还疼着,舌头也麻麻的,他??沮丧极了,像一朵发霉的小蘑菇。
虞弦铺好床单后,他像个贼一样挪过去,一屁股坐在床上。
虞弦瞥了他一眼。
他在高考出成绩的第一天,从首都回到吴山见岑知木。结果岑知木的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害得虞弦还要从严梁胥那里得知岑知木的消息,在连续奔波后连休息都没有休息,去酒吧找岑知木。他跟着跌跌撞撞的岑知木进了洗手间,人都站在岑知木旁边了,岑知木愣是没认出他来。
岑知木一想到这些就心虚,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他的心里现在没有空洞了,因为里面装满了心虚。
见虞弦看过来,岑知木讨好地冲他笑笑,“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
虞弦在他旁边坐下来,看着他。
岑知木想给他看自己的高考成绩,还有挂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但是虞弦没动,他也不敢动。
他搞砸了和虞弦的见面,还弄脏了虞弦的衣服,他现在看到虞弦就会想起虞弦有多么可怜而自己是多么可恨。虞弦什么都没说,岑知木已经把自己骂了一百遍,自顾自地发誓:“我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
而且,他抓住虞弦的手,当面和他道歉:“对不起,就是两年前,你要走的时候,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说着说着他回到了两年前,刚得知虞弦要走的时候,眼泪一下子涌进了眼眶里,“对不起虞弦,我以为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不理你的。”虞弦离开的这两年里,这件事情像阴影和噩梦一样压在岑知木的心头,他想起一次就想骂自己一次。
虞弦看着他,那个眼神让岑知木觉得很难过,他的心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虞弦的语气很平静:“已经过去了。”
他伸手擦掉岑知木的眼泪,两年没有见面,岑知木的模样其实没有什么大的改变,纯洁,无暇,天真,善良,可爱,这些词用在他身上依旧不违和。就连看向虞弦的目光也和之前一样。
亮闪闪的,满含期待与依赖。
虞弦擦完他的眼泪,伸手盖住他的眼睛,笑着问:“木木十八岁了吧。”
“是啊。”岑知木眼前忽然一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把虞弦的手从自己眼前拿开,放在头顶。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虞弦顺势摸了摸他的头发,问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跟我去海市玩两天。”
“啊,可以吗。”岑知木有些扭捏,“你叔叔会不会不太想看见我。”
上次虞弦的叔叔来这边出租房子的时候,叫岑知木一起吃饭,岑知木好像把他气到了。
虞弦说,“我自己住,不用管他。”
岑知木忙不迭点头,“那我很想去。”
顿了顿,他忍不住弯起嘴角,眼睛也弯弯的,抓着虞弦的手,很不好意思地说:“虞弦,我好开心啊。”见到你就觉得好开心啊。
虞弦也笑了笑,从刚才到现在他笑了很多次,看起来心情真的很好。他反握住岑知木的手,说:“我也很开心。”
岑知木的高考成绩非常好,甚至有招生办的老师给家里打过电话。钟望舒心情大好,甚至后悔因为岑知木不计后果地帮虞弦说话而责备岑知木。因为她很清楚,岑知木有现在这样的成绩,和虞弦脱不了干系。
她已经想通了,人活在世上,脸面是自己挣的。她当上府小的副校长之前,以包打听为首,隔三差五就有人说岑知木的坏话,说岑知木不懂事,说她的教育出了问题,自从她升任府小的副校长后,再也没有那样的声音了,岑知木成了大家口中的好孩子,谁见了钟望舒都要夸奖岑知木几句。
问题是岑知木本身就没有做错什么,他说的都是实话。虞弦不是白眼狼,他没有对不起这个小区的任何人。
钟望舒反思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她到底为什么要因为小区个别人的言论去责怪岑知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