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卷轴不停地说着什么。他们有的不修边幅,神色憔悴,看上去好像几天几夜没有入眠了;有的人则衣着规整,腰佩宝剑,全副武装的姿态很是严肃,似乎准备整队外出;还有的人则步履匆匆,像一阵刮过大殿的穿堂风,宋时来还未看清楚对方的形貌,对方便已御剑离去了。
大殿中人并不算少,乍一看竟有种菜市场的热闹感。但所有人都神情严肃,刻意压低了说话的声音,仿佛害怕惊扰了谁一样。
这些微小细碎、难以分辨的杂音充填着整座宫殿,无形中酝酿出了一种仄的压迫感。
宋时来感觉还好,只是觉得这氛围有些不妙。但他一抬头就看见走在前头的姑洗与夷则,他们似乎被殿中的氛围所慑,脚步齐齐一僵。随即,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回头,给了半夏一个试图以平静掩盖恐惧的眼神。
“无妨,习惯就好。”身处这样的氛围中,大声说话仿佛都成了一种罪过。半夏轻声细语地解释道:“掌门事务繁忙,已经好些天没有休息了。各地传回来的案宗都堆在殿内,虽说掌门让大家轮休。但掌门不休息,大家心里也都憋了一口气……”
宋时来感受过这种类似的氛围,但那时朝堂感受到的氛围是「天子一怒血流千里」的震怒,这里却是一种「掌门为何还不休息」的隐怒。
宋时来一行人穿过大殿,直接朝内殿走去。这一路上,姑洗和夷则更是安静得跟鹌鹑别无二致。等到了内殿之中,半夏示意三人在外头稍待,自己则缓步上前,敲了敲敞开的殿门。
宋时来发誓,自己从未听过半夏用这么轻柔温婉的语调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