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书,「能砍吗」、「砍得动吗」、「砍了会炸吗」、「炸了会死吗」这些个问题。问得天书烦不胜烦, 恨不得从识海中飞出来给她一书页。明明每一步计划都是宋从心自己筹划的, 但偏偏最不信任自己计划的也是她自个儿。
神胎并不是寻常人可以窥伺的, 宋从心在看清神胎的那一瞬间便觉得心中一震, 背后汗毛倒竖。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晕眩, 险些自穹顶滑落栽倒。然而识海中的天书突然泛起一阵暖金色的光辉,为她的心灵镀上了一层薄膜。
那是一个正在溶解中的胚胎, 一眼看过去, 只觉得那是环抱着某物、睡意正酣的婴儿。但若仔细打量,便会发现婴儿是以一个蜷缩的姿势侧躺在石棺之上。祂融化后的分泌物也不是漆黑的泥淖或者血污,而是某种透明微蓝的。巨大的神胎蜷缩在自己溶解的分泌物中, 怀中拥抱的却是仿佛刚从腹腔内剖出、淋漓却滚烫的肠子以及内脏。
这本是极其诡谲恐怖的一幕,但不知为何, 却有一种死亡与新生相互交织的绮丽美感。
宋从心没有犹豫, 明尘上仙也曾对她说过,要么剑不出鞘, 要么出鞘了便不要疑虑, 畏缩梭巡是习剑者的大忌。在确认自己的确有能力毁掉神胎且不会波及他人之后,宋从心便在梵缘浅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的瞬间动手了。
神胎果真十分脆弱,灵炁浸入其中, 祂便溶解成了微蓝色的水流。
宋从心一击得手,落地站定,抬头对上众人的目光时, 她便知道,自己身上的仇恨度绝对无人能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