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骏挣扎起来,“是假的!她给的证据一定都是假的!”

“你们?不知道,我刚抓了她丈夫,她一定是蓄谋诬陷!”

监察御史被他吵得耳朵疼,示意身边下属,一桶水泼了过去,“让他醒醒酒。”

“封大人刚查到你这般罪过,就被你冠以谋杀罪名?拖在大理寺,个中缘由你自己清楚。”

“本官要提醒你,你妹妹的死?,我们?今日也去问过,至今没查到封大人动手的证据,却还关押不放人。有违律例,若是你为了脱罪,以妹妹做饵,那便做好准备。”

“谋害亲妹可是大罪,你要是早些承认了,态度好些,还能争取一下流放。”

“不然数罪并罚,又诬害朝官……”监察御史有意停顿了一下。

谁都能听得出来他停顿后的深意,“你自己考虑考虑。”

封骏呼吸急促,人却安静下来。

他不敢相信怎么方?才还在跟同僚宴饮,这会儿就落了难,这辈子?都毁了。

明?明?他的计策那般高明?!

封骏无法接受,“我没有,不是我,是假的!”

“鹿微眠!”封骏抬头看过去,目眦欲裂,“你个贱人,你敢害我?!”

“贱人你等着!你等我出来,看我如何收拾你!你和封轸都给我等着!”

鹿微眠波澜不惊,只是转头认真地看向监察御史,“他恐吓朝官与官眷,是不是还能罪加一等?”

封骏:“?”

“酌情加罪。”

寻常恐吓难以定罪,但?如果影响到了朝廷运作?是可以用散布恐吓言论来论罪。

鹿微眠很礼貌地道谢,“那麻烦了,我还挺害怕的。”

“我一害怕,我夫君就不能好好办差,你知道的我夫君办差都事关陛下安全,挺严重的。”

监察御史被她说得一愣一愣,但?她说得是对的,“夫人不必担心?,我们?会按规程办事。”

鹿微眠见没她什?么事,就离开了二房院子?。

隔壁封贺和罗氏也被监察司的人暂时关起来,等搜查完他们?家里再做论处。

她远远地听见罗氏哭喊着,“我儿是清白的啊。”

“你们?不能听他们?的!这是污蔑!”

鹿微眠抬起头看了一眼头顶清明?的月色。

想来她那小可怜夫君孩童时度日艰难,没少被栽赃陷害。

又无依无靠孤立无援,没有人相护,才总让旁人觉得他好欺负。

如今有她在,断然不能再让他受这t?般委屈。

鹿微眠长长吐出一口气?,脚步轻快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走。

暮雨开心?地在鹿微眠身边蹦蹦跳跳,“说来还真的快啊,昨日咱们?才去监察司请的调令,今日就送回来了。”

她今下午收到给鹿微眠送过去的就是那个调令。

“朝中也不全是贪腐蛀虫,其实当今陛下用人眼光还是不错的。”

鹿微眠不得不承认这一点,高位的朝臣忠良颇多。

如明?国公、永昌伯、卫沉、她父亲等等。

但?帝王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总有些漏网之鱼。

次日清早。

封行渊一夜未眠,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开心?心?地在大理寺布置了一晚上。

一根引线,引到了自己那间幽禁暗室内。

他盘算着那几个讨人厌的朝官和封骏上值时辰,把玩着手里的火折子?。

只需要等人来,点燃那根引线,火星沿路烧到那间屋子?,那间屋子?和人就都烟消云散。

只留下他们?的罪证。

屋外日光从暗室墙角的窗户一角倾泻而下。

封行渊手指轻点膝盖,顺着日光的角度,观察时辰。

时辰一到。

他吹亮火折子?,刚要点燃引线。

屋外便响起脚步声,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