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知道封行渊用了什么办法。

她坐在旁边,轻轻抿唇,看?向窗外?。

大抵是心绪始终无法安宁,鹿微眠叫钧宜备了一匹马出门查看?情况。

江水已经涨到?了红线之处,水面波涛汹涌,不停地往外?翻滚,时不时一个浪花打过来,拍在马蹄之上,仿佛下一秒就?能奔涌上岸,将他们吞噬淹没。

鹿微眠的心绪随着江水一同翻涌着。

整个临安城内人心惶惶,沿路能看?见坐在阁楼上看?外?面雨势的老人和小孩。

长街上的积水越来越高,许多?百姓屋舍里面的东西开始往外?漂。

街道两侧疏通水流的沟渠这?会儿也满溢无比,根本无法达到?泄水的需求。

再往外?走,反倒是人多?了一些,进城的沿路满是蹲在城门口的百姓,车上带着他们的全?部家当想要出城,但?是出城的路又都被堵死。

他们就?只能先驻扎在城外?。

随着雨越下越大,水越来越高,堆挤在城门口的人也越来越多?。

大概是数量太多?了,驻守城门的侍卫想要管也根本无从梳理?。

只是搭了一些简易的高架屋舍,让这?些人先在这?里呆着。

鹿微眠下马上前问着,“官道通得怎么样了?”

看?护的侍卫叹了一口气,“山石之前被炸得松散了,这?两日雨越下越大,官道即便是被通开,也很快就?又被滑下来的山石掩埋,难以过人。”

“我们今日想着,直接把官道炸开,但?是……”侍卫转头看?向在城门口堆挤的人,“让他们回城里也有些困难。”

正说着,不远处与百姓商议回城安置的侍卫被奋起抗议。

“你们让我们回去?,我们家早早就?被水泡了,我们回不去?啊!”

“是啊,回去?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你们这?些朝廷官员,整日拿着皇粮享清福,大兴土木,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我们就?不该相?信你们!”

为首的将士大喊着,“大家冷静一些!”

“从官道被封到?如?今也不过几日的时间,我知道大家急,我比你们更急。”

“眼下官道通不开,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跟你们一样也想出去?,眼下守在这?里没有意义?,你们配合一下,先回城,若是不相?信,你们也可以派人在这?里守着,稍有动向,你们就?回来好不好。”

四?周安静了片刻,又有人在叫嚷。

一位老人在混乱之中走开,走到?鹿微眠身边轻轻拍了拍她,“姑娘,朝廷还有办法吗?”

“有。”鹿微眠虽然不知道,但?她只能这?么说,“别担心。”

老人缓了缓神,“那如?果办法不管用,我们是不是,都会死在这?里。”

鹿微眠有些语塞,声音轻到?缥缈,“不会的。”

老人没有接话,她很明白现在的情况,“罢了,我儿在大坝泄洪口守着,我还是回去?吧。”

“我一把老骨头,出去?也不知道该去?哪,与家里人死在一处也是好的。”

老人折返回去拿东西回城,步履蹒跚。

她的背影看?上去?不像是要回家,沉寂得像是在等待死亡的来临。

四?周传来小孩的哭声,“娘,我怕水。”

鹿微眠叹了一口气,上前协助侍卫们疏散人。

具备官道炸开条件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鹿微眠回到?府邸的时候天色渐晚,鹿瑜和邓知府都还没有回来。

封行渊也没有。

慕景怀还在沉睡中。

鹿微眠独自坐在房间内,从未有过如?此孤寂空荡的感觉。

她听着窗外?风雨瓢泼声,心神不宁。

如?果按照之前父亲跟她说的时日算下来,南巡游船冲入临安,应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