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渊沉吟片刻,“死会很疼的。”

“我不怕疼。”

他听笑了,“撒谎。”

“这?么想跟我一起死啊。”封行渊慢条斯理?道,“我死了你会很难过吗?”

鹿微眠不敢想这?个问题真?实?发生的场景,“很难过。”

鹿微眠催促他,“所以你答不答应。”

封行渊回抱着她,眼底笑意高昂,“求之不得。”

鹿微眠稍稍放下心来,“那我们早些睡觉,我怕我睡得久,明日起不来。”

她铺开床褥,“你们明日有什么计划吗?我要是碍事,你就?把我放在一处,去?忙就?好。”

封行渊随意说着,“明日去?山郊。”

鹿微眠听着,去?收拾东西。

其实?她不需要带什么东西,带一瓶毒药就?好了。

她仔细想了想,如?果沉入水中被淹死还是太窒息了,有点难受。

自刎要用很大的力气割断喉咙,她下不去?手。

还是毒药对于她来说最合适。

鹿微眠将药瓶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倘若当真?沉城,她就?跟他们一起走。

封行渊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她收拾东西,“夫人想得还蛮周到?的,这?会儿不怕死了。”

“我从来都没有怕过。”鹿微眠说实?话,这?辈子她最不怕的就?是死。

鹿微眠折返回来,将床头灯盏熄灭,坐在床榻边,“你该不会不叫我吧。”

封行渊将她拉下,声音在暗夜中变得越来越轻,“放心,我最想跟夫人一起死了。”

屋外?山呼海啸,疾风骤雨。

屋内他们共盖同一床寝被,听着屋外?的风雨声。

封行渊久久没有睡意,盯着她安静的睡颜看?。

大抵是察觉到?了那滚烫灼热的视线,鹿微眠睁开眼睛,迎上他的目光。

封行渊眸光深沉,“夫人爱不爱我。”

鹿微眠仰起头去?够他的耳朵,却只碰到?了他的下颚,“我爱你,很爱很爱。”

封行渊大抵没有想过,她会一改往日的含蓄,这?般直白的回应。

眼底眸光闪动了一下,却是笑了。

他轻轻低头,吻上她微开的唇。

风雨侵袭屋舍,她在他的深吻中睡熟。

这?一夜临安城内的人久久无法安睡,但?鹿微眠却意外?地睡得很沉。

直至第二天,她房中伺候的侍女?出来,拍打着她的屋门时,鹿微眠才从睡梦中抽离。

鹿微眠手往旁边一搭,却突然间扑了空。

她思绪有片刻的停滞,紧接着瞬间清醒过来!

坐起身时,整个房间里空无一人,也完全?没有封行渊的影子。

他人呢?!

他去?哪了?

不是说好叫她一起。

屋外?的水已经漫进了屋内。

侍女?拍打房门,叫她收拾东西去?阁楼躲一躲。

鹿微眠翻身下床,径直踩进了水里。

但?这?会儿她什么也顾不上,草草地穿好衣服出去?。

侍女?见她出来了,赶忙催促着,“夫人快些躲躲吧,这?水太快了……”

鹿微眠问她,“封大人去?哪了?”

侍女?愣了一下,茫然地摇了摇头,“封大人天还没亮就?出去?了,许是去?山郊……”

鹿微眠想也不想,去?马厩里拉过一匹马,翻身而上,“你们先去?躲水,不必管我。”

“夫人!”钧宜赶上去?,“外?面危险!”

他还是没赶上,急忙也拉了一匹马出去?。

马蹄声笃笃,跑遍大街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