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楚地记得,就是她舅舅检举她父亲贪污受贿!
如今慕青辞迎娶了叶心娴,嘉奖了舅舅,却将他?们一家满门抄斩,这是何居心,昭然若揭!
何况,封行渊是从战场上呆过五年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被流匪劫持而身亡。
他?们一家根本?就是皇权富贵面前,牺牲的棋子!
“皇后娘娘要?您节哀,”姜崇慢条斯理地说着,“毕竟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你们……”鹿微眠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奴才按规办事,怕什么报应。”
鹿微眠蓦的吐出一口鲜血,“我要?见慕青辞。”
姜崇并没有理会鹿微眠的话,转头就走。
鹿微眠起身,循着声音追过去,却被周身下人?拦住,“他?们为何不敢见我。”
姜崇有意刺激她,“帝后新婚,没空见夫人?你。”
鹿微眠眼睫轻颤,被人?拦回了屋子。
房门关上后,姜崇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放心吧,等令尊令堂行刑后,会有人?来告诉你的。”
鹿微眠手指紧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划出血痕。
一场雨下了三日,行刑日雨势更甚。
叶心娴一身雍容华贵的皇后服制,挑选着今日的钗环。
看得出来这个皇后位置坐得非常舒心。
叶心娴询问着,“行刑了吗?”
“回禀娘娘,还没,午时行刑。”宫女想起什么来,小声道,“娘娘,封夫人?今日说要?见您。”
“她不是闹着要?见我们很多日了。”叶心娴并不当回事,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发?簪呆在了头上,她记得鹿微眠很喜欢这样?的蝴蝶发?簪,她曾经也?想要?过,但总被人?嘲笑她的不如鹿微眠的好看。
叶心娴鄙夷地轻笑一声,“今日是个好日子,那本?宫就去看看她。”
看她如今过得有多落魄。
说实话,寻常日子去,怕是还没有今日更能让她觉得痛快。
更能让她将鹿微眠踩在脚下。
叶心娴起身,一旁宫人?让开,带着叶心娴前往鹿微眠的居所。
有人?先一步前去给鹿微眠报信,让她面见皇后之时注意仪态。
鹿微眠得了消息,面上很是平静。
她一身素衣,仿佛一朵不染纤尘的梨花,开在寂静无人?的荒芜死地。
鹿微眠简单收拾着自己,而后将一把匕首藏在了袖子里!
她要?杀了他?们,再去陪父亲母亲。
叶心娴穿过宫中?回廊,脑海中?翻过无数遍如何奚落鹿微眠的话。
她走到门口,远远地看见鹿微眠孤坐在屋子里,白裙曳地,很是凄清。
叶心娴唇角勾起,缓步上前,“表姐。”
头顶阴云密布的天空响起一阵轰隆声响,叶心娴还未踏进屋子,鹿微眠已经转动了手里的刀鞘。
忽然间,外面一个宫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娘娘,娘娘不好了!”
叶心娴这个时候被打?扰,有些?烦躁,“怎么了,冒冒失失的。”
她回过头才发?现?,宫人?的身上沾血!
叶心娴双眸蓦的瞪大,连连后退。
宫人?跪在地上,气喘不匀,断断续续地说着,“刑场……被人?劫了!”
“有,有叛军攻城!”
“什么?!”
几乎是同时,大开的殿门外,传来浩荡汹涌的打?杀声!
低沉又?浑厚繁杂的攻城声混合着天边闷雷,地面被马蹄声震动。
雨势好像更大了一些?,间或电闪雷鸣,混合在一起形成极其?诡异的死亡乐曲。
鹿微眠偏头,探寻声音的方向。
叶心娴脸色大变,“怎么好端端的会有人?攻城?!”
“城防呢?!城防之前没有信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