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微眠正担心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没想?到屋内灯火被?熄灭,她肩膀缩紧,看见黑暗处的人?影躺在外?侧,俨然一副要睡了的样子。

鹿微眠仗着四周黑暗,探着身子看了看他,当?真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坐累了,鹿微眠也磨磨蹭蹭地躺下?。

心口的疑虑和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被?困倦掩埋,直至沉入梦境。

但夜色之下?,一只猛虎正窥视着娇艳欲滴的春花。

待春花毫无防备之际,拢于掌心,“又不想?要我了吗?”

他沉着脸,鬼魅一般念着,“鹿微眠,说你还是想?要我。”

她睡得沉了,没有回应。

封行渊掐紧了她的腰,在她沉眠中时?时?蛊惑低喃。

因此鹿微眠总是做着封轸并没有活过来?的梦。

毫无疑问,这种梦里她都是在想?他的。

醒过来?之后,鹿微眠又觉得自己?有病。

每天晚上都想?一个疯子,睁开眼睛真看到他又不敢再想?。

如是过了许多?时?日,他们很少说话。

但她跟封行渊的关系变得非常奇怪且微妙。

宫中会时?常遣人?给她这布置装点,说是年后准备册封大典,皇后宫殿要有个正经样子。

流水一样的珠宝华饰送进?来?,小黑每日都能咬着各种各样的花,引来?许多?小蝴蝶。

只要他不发疯,她的日子也算乐得自在。

不过说起来?,他好像变得正常了。

鹿微眠算着日子,自打她发现之后,他就没有再像是从前一样发病欺负她。

仿佛回到了没出事之前,他们做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夫妻。

朝中官员更迭,重振朝纲过后,官员女眷第一次入宫觐见。

朝中多?了许多?西陵官员,同样也多?了西陵女眷。

鹿微眠坐于高位之上,与几位高官女眷闲聊。

一位西陵官眷打量起鹿微眠的首饰,不由得感?叹道,“陛下?与娘娘感?情?甚笃,令吾等艳羡。”

鹿微眠抿唇,“也就那样吧。”

那西陵官眷眼皮跳了一下?,又重新看了一遍鹿微眠浑身上下?的宝石。

她迟疑良久,勉强说服自己?是这位皇后娘娘并不知?道西陵人?的风俗,身上宝石代表身份地位。

陛下?这看起来?是把能装点在她身上的宝石都放上去了,“娘娘谦谨。”

鹿微眠只当?她们是客气。

殿外?,封行渊拿着新取来?的蝴蝶罐子恰好路过,就停在了原地。

脑海中反复回荡着鹿微眠那句,“也就那样吧”。

他默不作声地离开。

鹿微眠在外?面玩了半日,回到长乐宫。

宫苑之中的蝴蝶又多?了许多?,看起来?让人?心情?颇好,仿佛她这里就是一个世外?仙境。

鹿微眠在院子里流连许久,直到晚霞铺开日暮降临才不得不回去,她正高兴着,进?门看见坐在屋子里的人?,瞬间收敛了笑容。

封行渊将她情?绪变化尽收眼底,仍然撑着额角,翻看着手里的书卷。

装作在处理?公务。

鹿微眠犹豫着问,“你怎么在这里啊?”

封行渊眉眼微动,敲了一下?旁边小猫的脑袋,“它非要我来?。”

小黑扭过脑袋:“?”

封行渊把它脑袋转回去,“不来?就撒泼打滚。”

小黑:“……”

鹿微眠将信将疑,但怀疑成?分居多?。

封行渊又翻过一页文书,抬眼看她,“还是说你想?见我,不好意思直说,哄它骗我过来?。”

鹿微眠:“?”

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说想?见他就是血口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