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审视着慕青辞,“怎么?他不是你的亲信?”

“回父皇,覃琏曾经确是儿?臣亲信,但?两月前因为?滥用职权在外打架被?儿?臣赶出了东宫,已经许久不见了。”

“陛下,覃琏被?臣刺成重伤,要么是跑不远,要么被?人藏匿起来。”卫沉扬声,“臣恳求陛下准臣通缉覃琏,查证幕后真凶,以证臣等并非挑拨离间、歪曲事实。”

“准。”皇帝嗓音浑厚,“朕给你半月时间,由封提督监管。”

“太子,暂且幽禁东宫,未得诏令不得擅自?离开。”

慕青辞闻言便知,这一局不仅没能让封轸顶上?个谋逆的罪名。

反倒让他把自?己套了进去?。

慕青辞面色坦然,行大?礼,“儿?臣行事坦荡,无愧于心,全凭父皇安排。”

此?番做派,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这个清风霁月的男人会弑父。

连皇帝自?己也有?些动?摇。

慕青辞起身,被?带离大?殿。

长风卷起衣袖,他如同世间的一块美玉。

而他知道,他的心是黑的。

慕青辞暗自?盘算着。

父皇此?番被?封轸营救,对封轸深信不疑。

甚至他言语暗示都没让父皇动?摇,旁敲侧击没打中封轸,反倒打中了卫沉。

父皇对他、对卫沉都起了疑心。

他更不宜再胡乱攀咬封轸。

何况如果真的抓到了覃琏,严刑拷打逼问出来的一定是他。

因为?这就是他做的局。

封轸到底为?什?么可以提前预知又做得如此?周密。

甚至作壁上?观,就能渔翁得利。

他明明拿到了鹿微眠的布防图……对,布防图。

毕竟那东西,是他以防备之名要来的。

阿眠生性单纯,即便是怪他怨他,不想再与?他来往,但?念在旧情也不会不答应他这等“自?保”的要求。

慕青辞眉头紧锁,他从没怀疑过,阿眠给他的东西会有?问题。

阿眠会害他?

慕青辞停住脚步,刚巧封行渊从他身边路过。

封行渊友善地与?他打了声招呼,“殿下为?了臣,下了如此?大?一盘棋,臣真是受宠若惊。”

慕青辞气笑了,“封轸,别装。”

他面色依然温和,从远处看,还以为?他们两个交情甚好。

但?慕青辞说?出来的话?却是,“孤不怕输,孤就怕你弄不死?我t?。”

封行渊轻“啧”一声,“殿下靠臣的血活下来,这般丧气话?臣听了也难受。”

他说?完,径直离开。

慕青辞笑着咬了咬牙。

好一个封行渊。

他真的该早点杀了他。

*

鹿微眠身子乏累,又是在病中,也不好出门跟隔壁屋的夫人们闲聊。

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屋里,门窗紧闭。

封行渊回来的时候,已经时至深夜,鹿微眠早早地吃过药躺了下来。

她听见他进来才撑起身子道,“你回来了。”

封行渊进门,察觉到不对,“你怎么了?”

“我也染上?风寒了。”鹿微眠指了指床榻对面的一张罗汉床,“你今晚可以跟我分床睡。”

封行渊缓步上?前,盯着床榻上?只着寝裙满脸虚弱的小姑娘判断着什?么,“你受伤了。”

有?血腥味。

他对血腥味很是敏感。

鹿微眠被?问得一头雾水,“没有?啊。”

封行渊自?动?忽略了她说?的分床睡,不紧不慢地挽起了袖子,“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我真的没有?……”鹿微眠话?还没说?完,他高大?的身形阴影就将她完全笼罩在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