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封行渊不知何时出去了。

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原本的靠在椅背上,被人放躺了下来,身上也披了一件厚实的斗篷。

鹿微眠坐起身,正好路程走到一半,到了正午休息用膳的时间,大家都停了下来。

他们这一程回京的不止她一家,通常是几家人结伴走,用一批护送侍卫。

鹿微眠下车,看见封行渊从马上下来,不由得询问,“你怎么下来骑马了?”

“哦,”封行渊打理了袖子?,将袖口灰尘拍干净,“我护送这一队家眷,得下来巡察。”

听得凌一茫然环顾四周。

这巡察也没见巡察别家啊。

但鹿微眠点头,没有怀疑。

“那你今日送完我们这一队,还?要回去送吗?”

封行渊回得很?像那么回事,“不用了。”

鹿微眠凑近了些,“那卫夫人有人送吗?”

封行渊觉得她今日提到这个人的频率有些高,高到他心下不畅快,眉梢扬起,“卫夫人有她夫君送。”

鹿微眠察觉到他的异样情绪,“哦”了一声,也没敢继续问。

好像每次她一日之内频繁提起谁超过三次,他就开始这样了。

暮云暮雨去领膳食,安排着准备吃午膳。

他们之间的氛围很?怪异的沉默了一阵子?。

鹿微眠试图打破沉默,“你刚刚巡察,累不累啊?”

“简单看一遍,无妨。”

鹿微眠捧着暖手炉,“我每次骑马都还?挺累的,刚开始骑下来浑身酸疼。”

封行渊问着,“夫人骑马是令尊教的?”

“我父亲才不会呢,是……”鹿微眠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是慕青辞教的。

封行渊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饶有兴致地看她,“是谁?”

鹿微眠僵硬地扯了扯唇角,“那个……歆月姐姐。”

封行渊语调拖长,“可我上次偶然听到,她也不知道你的骑射怎么学会的。”

鹿微眠咬死?,“她,肯定记错了。”

封行渊又问,“射箭呢?谁教的?”

鹿微眠想?哭。

好歹她和慕青辞清清白白。

但那个恶贼她完全说不出口。

鹿微眠硬着头皮开口,“也是歆月姐姐。”

封行渊不紧不慢道,“那她记性可真差,教过你的,自己都不记得。”

“是吧,她记性一直挺差的。”

封行渊拖腔带调地提醒,“我好像没跟夫人说过,骗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哎呀不要这样,”鹿微眠知道自己这个谎言很?拙劣,“这些都不重要,都过去了,你饶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又撒娇。

封行渊想?咬她了。

这次想?咬个见血的,咬那颗红痣,咬个哭出来的。

可惜她病着,还?有伤口一直在流血。

封行渊大发慈悲地放她一回。

鹿微眠就知道她的乖乖夫君一哄就好,到底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有恃无恐了些,开开心心地吃午膳。

但没开心多久,等晚上到封府整个人就烧了起来。

兴许是一路颠簸没有休息好,也可能?是她到家非要先沐浴后再睡觉。

总归是入了夜高热来势汹汹。

晚上不好叫郎中,暮云赶忙用褚楚给的方子?煎药,给鹿微眠喂下去。

褚楚的方子?知晓鹿微眠的体质,偏温和,因?此也不会见效太快。

封行渊规整好送家眷的行军队伍回院,就得到了一个烧得不省人事的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