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的往事被一点一点扒开,闵建华的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多少年的事儿了,你提这个干什么?”
“你是始作俑者不是吗?一个作为母亲眼里只看得到丈夫,一个作为父亲却只顾着偷欢。现在却要反过头来把闺女推进火坑里。”林蕊泼辣惯了,当即呸了闵建华一口。
初章站出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妹妹:“事已至此,闵瑜离婚的事儿你们就不要插手了,左右我们养大的闺女,我们自己负责。闵辰,不是舅舅说你。你就看着你妹妹受委屈,也没有关心一下。男子汉大丈夫,改立起来的时候就立起来。”
闵辰自知失职,点了点头。这个妹妹高考完才回到家中,那时候自己刚上大三,只顾着和赖嘉谈恋爱,后来又出国进修。一直没什么接触的机会,也就这两年稍微熟悉一点。印象中,这个妹妹乖巧认真的没有一点个性,常常被忽略。
初燕看到初章说自己儿子,又炸了:“大哥,难道我儿子也要你教养?”
林蕊立刻回怼:“但凡你这护崽子的心思用到阿瑜身上一点,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偏心偏到嘎吱窝里去了!”
“那就有本事别回这个家!”初燕歇斯底里。
闵瑜索性把脸皮撕破到底:“这也算家?我从回来一直住的都是客房,你连为我收拾一间房子的心情都没有。我一直客居在这个大屋子里,不知道几时它倒成了我的家?”
初章也不愿意再和自己的妹妹纠缠,过去那个单纯大方的妹妹早已在时间的洪流里消失不见了。眼前这个人,着实让他陌生。这样也罢,牵起女儿和妻子的手走出闵家。
闵瑜舒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畅快。城市的丛林里,岁月的刀光剑影让她变得更勇敢了,她从来不是懦弱,只是善于戴上面具躲藏。
女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她只是性别上的女人。但时间足以让她们成为女人,坚韧的、无所畏惧的女人。
姜尔收拾好包,要赶去公司。姜桓那个混蛋,自闵瑜离开也开着车走了。姜达亲自在公司坐镇,但毕竟上了年纪,姜尔担心父亲吃不消,她要去看着。
出了门,却看到王娇心一个人坐花园的椅子上:“妈妈,你怎么还不睡?”
王娇心看到姜尔,愣了一下:“睡不着,姜尔,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可能真不是一个好母亲。”
姜尔摩挲着母亲的肩膀:“妈,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在我眼里,就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妈妈。”
“哈哈,我的大闺女哟。”王娇心拍了拍女儿的手,“当初,我带着姜桓去师姐家,姜桓盯着坐在花架下的姑娘移不开眼,我当时就知道,他是动心了。后来,我和师姐帮衬着将两人凑成了一对,谁知道到最后竟成了怨偶……”
真是造化弄人,世事难料。
“这事儿怎么能怪妈妈呢?姜桓不知道别扭什么?一方面喜欢闵瑜不自知,一方面又反叛家里的安排。对着闵瑜一天冷着个脸,再热的心都被他冷凉了。”姜尔替母亲分析。
王娇心何尝不知道,倒是让闵瑜受了这么大伤害。
看见王娇心依然郁气难舒:“我小时候老生病,三岁的时候,妈妈您来家里给我做家庭医生,喂我吃饭,帮我洗澡,唱歌哄我睡觉……如果不是妈妈,就没有现在的我。妈妈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王娇心鼻子微酸,当时自己被家里逼着嫁给一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只是为了给她跛脚的哥哥凑钱盖房子、娶媳妇。不管自己怎么说,挣了钱给哥哥盖房娶媳妇,家里人就是听不进去。
最后是还是师姐,凑了1000块钱给家里,把自己换了出来。那年头,一个月的工资才四五十块钱,1000块钱那是差不多2年的工资呀。后来才知道,是她师姐和初章偷着卖了结婚时的缝纫机和自行车凑的。
为了不让吸血的爹妈找到自己,师姐托人让自己给姜达家的闺女做家庭医生,其实也就是保姆。姜尔刚出生没多久,她妈妈听说初恋情人结婚后,患上了产后抑郁,从楼上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