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你没睡好。”他温声说。

她很嗜睡,最少也得睡到八小时才能精神。

所以她有正事的时候都不许他碰她。

她目光呆滞了三息,才皱着眉推开他:“不用,还得去请安。”

他搂住她的腰:“没事,我让人去说你病了。”

“不行,新妇进门第二天,怎么能不去请安?”

他凑上来亲她的脸颊:“我派人去说,母亲不会计较的。”

“那也不行。”

她伸手推他,偏头躲开,想要撑着身子坐起来,却浑身酸疼的没力气。

他视线却落在她颈子上星星点点的红痕,顺着洁白的寝衣蜿蜒而下,直到他看不到的隐秘之处。

他眸色又晦暗几分,圈住她的腰身的手臂再次收紧,呼吸渐渐炙热,靠近她:“没事。”

她忽然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猛的回头,撞进他填满了欲念的漆眸里,眉心一跳。

“央央。”他声音低哑的轻声呢喃,靠近她。

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绷着脸看着他:“滚。”

他顿了一下,摸了摸鼻子。

她推开他,强撑着酸软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忽然就有了力气。

“真不再睡会儿?”他见她撑着坐起来的胳膊都在轻轻颤动。

“不睡。”她毫不犹豫。

肯定不能耽误了早起给婆母请安,坏了规矩。

更重要的是,有这个男人在,她现在睡只怕也睡不踏实。

“夏竹。”她喊了一声。

房门被推开,丫鬟婆子们端着洗漱的用具鱼贯而入,纷纷低垂着头。

连一向话多的夏竹这次都一声不吭,只有在给桑宁梳妆的时候,看到她颈子上刺目的吻痕,脸色微变,小心翼翼的拿粉给她遮了遮。

半个时辰后,桑宁梳妆完毕,她换了一身藕荷色的长裙,很素净,只袖口处有几朵海棠花。

她坐在镜子前都没睁眼,眼皮子沉的抬不起来,任由夏竹给她梳头。

“夫人,好了。”夏竹小声说。

她这才困倦的睁开眼。

扶着梳妆桌起身,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出去。

贺斯屿已经在外间等着了,见她出来便走上前来:“用点早膳?”

她看一眼满桌子的早膳,皱眉:“算了,时间来不及了。”

她也没胃口。

他也知道她没胃口,她睡不好的时候总是没胃口吃饭。

他拿起桌上的一碗羊奶,送到她面前:“喝点羊奶垫一垫,一会儿请安回来再补觉。”

她想了想,还是接过来喝了两口。

她吃不下饭,但喝点羊奶还是咽的下去的。

她把碗放下,又有些古怪的看他一眼。

真是奇怪,这人怎么比夏竹还了解她。

他牵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去请安。”

桑宁垂眸看一眼被他包裹在掌心的小手,睫毛轻颤一下,有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了?”他问。

“没有。”她收回杂乱的神思,迈开步子走出去。

“奴婢恭送三爷,夫人!”香草忙跟上来福了福身。

贺斯屿没回头,这样的问安声他已经听习惯了,并不在意。

桑宁脚步顿了一下,眉心微蹙。

他们一同前往主院,侯夫人的院子。

“三爷和三夫人来了。”

小丫鬟进来通传。

侯夫人愣了一下:“谁来了?”

“三爷和三夫人。”

侯夫人身边的婆子笑着说:“三爷成了婚真的懂事了,现在还特意来给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