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琢也不再看他们,从案上收好箱子挎到肩上。

径直出了房门,连声招呼都没打。

傅瑶光想了想,拉住晏朝,也往外走。

画舫附近并无船夫,陈琢见她和晏朝跟出来,既无奈又显得气急败坏。

“不管你们想做什么,我就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请回吧。”

傅瑶光看他一眼,淡笑着说道:

“我们不想做什么,难不成只许你坐船,不许旁人坐船?

陈琢无言。

只沉默地望着江上,等着迎送的船开过来。

过不多会,她和晏朝一起,跟着陈琢一同搭上船,船夫不是来时的老者,看年岁,多半是老者的儿子。

“几位客官,陈哥,您们这是往哪去?”年轻的船夫笑着问道。

她看出来陈琢似是赶时间,方才也听那位船夫说他每日都要回去照顾他的妻子,猜着他多半是要回家,便赶在陈琢开口之前道:

“我们与陈公子顺路,以往他到哪里,便还是哪里。”

第39章 039

船夫和陈琢应是熟识, 傅瑶光说她和晏朝跟着陈琢一起,船夫看向陈琢。

不大的小船上,除了船夫和傅瑶光,其余二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陈琢漠然坐在一边, 似是没听到傅瑶光的话一般, 既不反驳也不应声, 另一边的晏朝, 比陈琢坐地还稳当,只单手微微扶在傅瑶光身后, 护住她在随波而浮沉的小船上坐稳。

等了半晌,也没再听谁开口, 船夫便当陈琢也是默认,手一推一摇, 船筏摇摇晃晃地往江边去。

渡江而行,年轻的船夫不似他爹那般健谈,见陈琢不吭声,船夫也只闷声摆渡,傅瑶光看了陈琢一眼,想着方才在画舫时他的举止动作, 心中大致有了些猜测。

她下意识想问问晏朝作何想,转头望向他时, 后知后觉地想到,方才她见陈琢要走, 第一反应便是要跟上去,不管他去哪, 总是要将真相查清楚,便径直抓住晏朝的手跟了上来, 都没问过他一声。

这会想到了,傅瑶光心里有些不过意。

可旁边有外人,说话又不方便,她犹豫了下,而后伸手去握他另一侧的手。

晏朝微觉意外,但任她握着手。

今日来寻陈琢时,他也并不能肯定他到底是不是被许明鸿顶替之人,可看过他的文字,虽是风月词文,但依稀可辨其文风。

他和方沅大不相同,方沅这两年是荒废了,可陈琢并不是。

他反握住傅瑶光的手,却是看向陈琢道:

“陈琢,依你之见,何为文心?”

陈琢自登船便一直阖着眼,手握成拳,神情漠然,这会听到晏朝的发问,他眉微微动,望了晏朝一眼,却仍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见陈琢不应声,晏朝便道:

“我自七岁开始作文章,笔落定,文意自成,可其间却不见得有文心。”

“摹写,翻拓,初时的许多习文不过是拾人牙慧,那些习作便是再如何另辟蹊径、独具一格,都是伪作。”

“但陈琢,你不是这样,便是情场风月词,仍能见其中风骨。”

傅瑶光想了想方才看过的寥寥片语,欢场上撩人助兴的词句,她倒是不知晏朝从哪看出的风骨。

她看了眼晏朝,这几日下来,她看他行事,觉着他似乎对方沅和陈琢颇为耐心。

另一边陈琢沉默良久,嗤笑了声:

“文心,若是从前大人问我,光是清明理想,我便能同您说上几日几夜,这世间也就这些读书人好骗,读过几篇前人捧圣的酸腐文章,便想着自己未来也能做一代名臣,可如今方知,什么文心风骨,那都是像大人您这样不愁吃穿的人才配想的,我这般的贫贱命,能填饱肚子便应感激涕零了。”

一旁的船夫也跟着笑。

“陈哥您哪能算贫贱命,您作一副词、写一首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