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这边事先得了信,傅瑶光和晏朝进府时府中上下事务俱已备好。

晏朝是一回来便去了书房,她则先去泡了热汤,一路上的疲累在热水浸至颈侧时便都已经松缓下来了。

她的汤池修在暖房里,水中调了精油还撒了花瓣,自她离京便没再这般舒服地泡过澡。

仰靠在池边,她闭上眼,暗自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押送一众涉案人员的御林军早了几日进京,除了定州府和豫城军的大小官员,包括方沅陈琢还有青书一行人在内的所有人等现在都已送到天牢,等朝会后,在府中幽闭的谢瞻多半便也要被送进天牢里了。

他指使豫城军策划矿难,徐潇后来统计了死难的矿工,百十口人因此而无辜丧生,就只凭这一件事,他死上多少回都不足为过。

傅瑶光阖着眼。

刚重生回来时,她其实并未想过要谢瞻的命。

不是不恨他,只是今生他还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可事到如今,行宫中他几次出手,在定州郊外也遣人刺杀,定州种种,背后更是有他的手笔。

便是不为自己,不为晏朝,为着那场矿难丧命的矿工,谢瞻的这条命都不够相抵的。

他死了也好。

若他死了,前世的那些事便再也不会发生了。

谢瞻,他欠大乾的,从来不仅仅只是他这一条命。

“公主……”

守在浴房外的侍女蓦地扬声开口,傅瑶光以为是要进来侍奉的,当即应声。

“嗯,进来吧,我正好有些乏,你也帮我按按。”

她话音落下,门应声而开。

片刻后一双手按在她的肩颈和手臂上,一点点地细致揉捏过。

许是太久没有人这般侍奉过她泡汤浴,定州那边根本没有合她心意的汤池,她觉着今日格外的舒服。

背靠在池边,水没过她的肩,她轻哼着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回头去琼珠那边记个名,以后这边都你来。”

按在她手臂上的手顿了顿,身后传来轻微的笑,声音低沉。

“臣的名字么,晏朝。”

她吓了一跳,立时坐起回身去看他。

躺着还能没过肩的水,这一坐起身,便只堪堪到腰间。

她低呼了声用手遮住自己,半嗔半恼地看着他。

“谁许你进来的。”

傅瑶光低声说完,尝试着想去够放在旁边的衣衫,可略略一抬手,他那目光便落到她身上。

晏朝眸光幽沉。

她半身浸在水中,青丝半湿半散,薄纱似的浴衣贴在她的身上,什么都遮不住,又是一副那样的神色。

“公主方才亲口说的。”他看着她,低声道。

“公主还说以后都让臣来侍奉。”

他微微笑了笑,“而且方才,公主分明很满意。”

“我……”

许是水温太热,傅瑶光浑身都烧得慌。

她自己都觉着难言,她和晏朝之间,再羞人的事都已经做过了,更不用说这会她身上还穿着浴衣,可偏偏对上他的目光,她便觉着无所适从。

“瑶儿。”他盯着她,低声唤道。

“还想要我继续为你按吗?”

躺下总比坐着好。

她朝他这边蹭了蹭,似他进来时那般躺下。

可她靠在池壁,微微仰头便能瞧见他。

他垂眸紧盯着她,见她躺过来,手捏上她的肩。

都不待她松缓心神,他便俯身朝她吻下来。

仰卧的姿势和他此时恰是反着的,他这样压下来,她不由自主地扬起脸。

可这一挺身,他的手从她肩侧便抚上别处,另一手勾着她的背将她从水中带起,让她坐于池边。

她那浴衣半解未解,被揉成一团乱,浸过水的乌黑长发丝丝缕缕缠在他的手腕。

晏朝身上的衣衫也被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