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也信了旁人,那她再没人可以信任了。

可是捕风捉影的事从来都解释不清,半真半假的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

她盯着那副画。

偏偏这画没有落款也没有题字。

“晏朝……”

傅瑶光有些无助,原是环在他腰际的手也慢慢松了。

适时他揽在她背后的手抚过她。

“不是公主,我知道。”

她听着他的话,心头委屈难言。

“瑶儿。”

“没事的。”他沉声道。

晏朝将画卷放到桌边,手探过来抚过她的脸颊。

“他这般,无非是故意留下的。”

“我只是恨他屡次以女子清名作文章,不是疑心旁的。”

他手指点过画中女子发髻上的钗环。

“这不是公主头面的规制。”

傅瑶光看了眼,画中女子鸾钗叠缀,五鸾齐飞,左右簪钗各一支。

确是不是她。

自她记事时起,她的鸾钗便是母后赐下的九鸾套钗。

且她不喜欢鸾钗,除非正式宫宴,大多时候她都更喜欢别致又独特的钗环。

画中人的首饰头面,应是郡主的规格。

“这是,郡主?”

她心中第一反应是端王郡主,可她不愿点明。

倘若这画中人不是,那她便成了和谢瞻一样的小人。

更何况,这只是一幅画,说不得是谢瞻……

是谢瞻随意而作,只是为了攀扯于她,让她不得清净。

“谢瞻将这画放在这里,应故意的。”傅瑶光想了想轻声道。

“但若是他故意这般,为何……为何不将鸾钗多画几支。”

晏朝眼底淬着冷,面带隐怒,却没说旁的。

他没法告诉她。

谢瞻画风精细,一笔一划俱是写实。

至少他作画时,这榻上却是有一位这样的女子。

簪着五鸾钗,轻纱半掩,眉目含情。

她不是傅瑶光。

但是在作画之人眼中,这女子大抵也不是她自己。

否则他不会不画女子的容貌,更不会在女子颈侧耳边点上两颗痣,和那幅马背上的女子侧边一样。

和傅瑶光一样。

至少谢瞻画这幅画时,他看着这女子,想的却是傅瑶光。

这个认知,晏朝只要想到,便觉着满心戾气陡生。

他将那画卷起,放到一旁。

傅瑶光看了几眼,小声问道:

“这个画,也要送去刑部吗?”

没待晏朝回她,她便继续道:

“这画中女子虽面容不辨,可到底是这样的画……”

让刑部一群年龄不一的男子转手反复研看,实是不美。

她有些说不下去。

晏朝顿了顿道:“这画要先拿去封存,待痕检司查验过,若没有旁的,便不会在刑部官员手中流传。”

“应该去见见端王郡主的。”

傅瑶光盯着那画,“我不想无端揣测,可是她应是最有可能的人。”

“可惜她现不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