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那里似有袅袅炊烟升腾,谢瞻随着她的目光看了眼,以为她好奇, 便道:“应是林中的猎户开灶。”

傅瑶光随意点点头, 并未搭他的话, 她不再看向那里, 而是转过头朝向谢瞻,这会日头西斜, 高处风渐起,她闭了闭眼, 再次望向谢瞻时,她眸光和软, 甚至还带着浅淡笑意。

她现在的样子应该和谢瞻记忆中那个眼里只瞧得见他一个人的傅瑶光很接近了。

对着谢瞻瞧向她的眼神,她在心中这样想着。

“谢瞻,在乾京的这些年,你就只是觉得屈辱吗?”

她微微偏起头,面上现出回忆的神色,“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形, 你刚被送来大亁,和其他的质子们一起。”

“当时正逢新岁, 朝觐父皇的使官致了贺词,奉上年礼, 你们这些被送到京中的质子在后面叩拜,你跪在最后面。”

而她坐在最高处的席位上, 靠在父皇怀中,未经允许, 殿中跪谢叩首的那些人可能直到退出大殿,都不知道高台之上,大亁皇帝怀中还坐着他的小女儿。

谢瞻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提起这些,从他被父皇放弃,被遣送至乾国京城的时候开始,他便立誓,有朝一日他有了自己的势力,定要踏平乾国和姜国,以泄多年为质的愤懑之情。

“是你同那个人求了情,他才让我们这些入京的质子直起身回话。”谢瞻不知道想起什么,笑意浅淡,接着她的话道。

傅瑶光摇摇头,“我并非是求情,只是那日宫宴之前,我在父皇书房听到他和朝臣们说,要把你们安排去宫中最脏最累的地方,心中不忍。”

“那日宫宴之前我就见过你的,送你入京的那位姜国使臣打了你,两记鞭子打得你几乎站不稳,他走之后是我让人给你送了药。”她回忆着轻声说道。

当年她年纪尚小,养在深宫,在那之前她连点血色都没有见过,但她至今都记得那时抽在谢瞻身上的那两鞭子,一鞭下去便已然皮开肉绽,同样的位置又打了第二鞭,谢瞻痛得浑身都在颤抖,却紧咬着牙关硬生生捱住了。

她远远看着他,阴云蔽日的天色下少年默然静立,孤寂又可怜的身影便在那一晚入了梦,于是她开始好奇他都经历过什么,或刻意或巧合地,她渐渐了解他的文识见地,读他写的文章,央他也为她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