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瑶光自忖应是比较了解父皇的想法,多半还是想为她寻一户没什么功名但家底殷实的夫君,想来想去也就这二人最为合适。
这两位她都没见过,京中的这些小辈,她能唤得上名字的,大多都是在宫中给她的各位皇兄做过伴读的。
定远侯父子戍边多年,几月前才得调令,现今俱在返京的路上,约莫半月后才能进京,而文家并非京中人士,文大人入仕后便外放出京,这几年才调任回京,如今京中,她能有机会见一面的也就是这位文小公子了。
“烟萝。”傅瑶光唤道。
“事情办得如何了?”
见烟萝面露犹疑,傅瑶光皱眉问道:
“不顺利?”
“殿下,您命奴婢打听文家公子的去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傅瑶光抬眸看向烟萝。
她有些意外,烟萝向来办事都是稳重的,鲜少会如眼下这般过问她行事的缘由。
她看着烟萝不说话,烟萝立时跪下。
“殿下,是奴婢多嘴了。”
“文宣公子今日在知鹤楼夜宴,可是公主,现已经入夜了,再过一会便宫禁了……”
“起来吧。”傅瑶光扶了扶烟萝。
“你去准备一下,随我出宫走走。”
烟萝顿了顿,再度跪下,“殿下……”
“烟萝,父皇要为我赐婚,我总得见见这人,再不济,我还能挑个合眼缘的,总不能相看两生厌地过一辈子吧?”傅瑶光半真半假地柔声道。
“你随我去,若是父皇知道了,我定也不让他罚你。”
烟萝摇摇头,“奴婢不是怕受罚,只是怕影响了公主的名声。”
傅瑶光有些意外,往外走的动作顿了顿。
“名声?”
“知鹤楼是……?”
“是京中这几年起来的有伎伶的酒楼。”
提到这个,烟萝面上忿忿。
“这位文宣公子既是有机会与公主订婚之人,竟还敢往这种地方去。”
“殿下,晋王今夜似是也在知鹤楼。”一旁的琼珠忽然道。
“公主命奴婢留意晋王的举动,晋王宫中的洒扫婢女和奴婢是同一批入宫的,便多问了几句。”
傅瑶光原只是有些意动,想看看父皇给她挑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如今听着,谢瞻莫不是和这位文宣公子有什么来往不成?
她不想和谢瞻再有牵扯,和他相关的人,更不能和自己有牵扯。
“知鹤楼今晚倒是热闹,走吧,我们也去瞧瞧。”
傅瑶光大大方方地出了宫门。
她从前便时常这般往外跑,父皇还许过她一块腰牌,可以由着她进出,只是若是夜里,御林军的人会暗地跟着她。
虽是有些不方便,但傅瑶光现下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
入了夜的乾京仍是灯火繁华,沿街有许多小贩摆摊,烟萝给她带路,径直来到知鹤楼外。
傅瑶光虽是薄纱覆面,但跟着她的和她身边的烟萝、琼珠二人,光看衣着打扮便知是非富即贵的大户出身,知鹤楼外的管事一见便赔着笑迎过来。
“哎呦,小姐,您这是……”
烟萝递过去几颗金珠,“听闻知鹤楼的琴声一绝,我家小姐刚到京都,便想来看看,劳烦管事的给我们小姐开个雅间,上壶好茶。”
“够了够了,几位请进。”
知鹤楼本就不拒女客,只是今日有些特殊,但这管事的一听她们说自己是外来的,便也放下心,收了金珠,引着傅瑶光一路走上三楼。
“我刚入京,往日都没听过你们知鹤楼的名头,听人说你们这有京中最好的琴声?”傅瑶光有意压了压声音,娇声问道。
“我们知鹤楼的停云姑娘,琴筝俱是一绝,道一句京中最好也不为过。”管事的嘿嘿笑道,语气很有几分与有荣焉的意思。
“定是夸张呢,我才不信,还能比登仙楼的小周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