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人,我们是新婚。”

她从他怀中坐直,望着他的一双眼瞳黑白分明,语气很是正式。

晏朝收了收手臂,微微扶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哪有刚成婚没几日便要出远门的夫君。”

傅瑶光看他一眼,小声道。

“我要与你一起去。”她将心里想的径直说出来。

晏朝看着她良久,微微一笑,开口却只道:

“定州路远,舟车劳顿,公主会很辛苦。”

“你去查案也很辛苦。”

她本是被他抱着,侧身坐在他腿上,抬眼便能看见晏朝平静冷清的面容,他望过来的眸光也和他人一样冷清。

对视片刻,傅瑶光移开脸,小声揣度他的想法:

“晏大人不想让我去。”

晏朝目光有些复杂,圈着她的手也微微松了松。

“定远侯在定州扎根多年,陛下也恐有异,这才在年前下了调令。”

他叹了口气,温声道:“或许会有危险。”

傅瑶光朝他欺近了些,手攀扯上他平整的衣襟。

“那就是,你不愿我与你一起同去,对吗?”

晏朝看她片刻,别开眼,不答她的话。

他不言语,傅瑶光也不与他说话。

晏朝只说是查案,可定州是前世谢瞻起兵的地方,此前猎场射伤晏朝的那支梁弩上所用的铁片来源尚未查清,而定州又恰好有宁和矿山,她直觉这些事中定然是有关联的。

傅瑶光看向晏朝。

查案这种事轮不到她一个公主来做,直接说想离京,父皇断然不会* 应允,她得先说服晏朝,再让晏朝帮她一起去同父皇说。

她想了想,伸手环住他的腰。

“晏大人,你是我的驸马,你得听我的。”

成婚后的这几日,两人间的亲密举止并不算少,可这是她头一回主动抱他。

虽然带着些旁的目的,稍显刻意了些,可晏朝仍是无法拒绝。

他手在她颈后背脊轻轻顺过。

“臣想要公主同行,只是怕公主遇险。”

“公主若愿意去,臣会竭尽所能护住公主。”

傅瑶光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要费好一番功夫,才能让他松口,没想到她打了半天的腹稿都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应下了。

她松开晏朝,笑吟吟地点点头,“那便说定了。”

“晏大人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开府时,父皇将周师哥调派到我的府上了,他是我府中的护卫统领,两年后才会再行调任,若我离京,周师哥也会去的,他身手很好的。”

“周则安?”晏朝拧眉问道。

“嗯,周师哥此前追查猎场刺客无果,父皇没责备他,却降了他的职。”

“公主很信任他。”晏朝淡声道。

“周师哥是个很有趣的人,幼时有几次我去太傅府上请教,周师哥还悄悄带我去喂周府园中养的锦鲤。”

说起这些,傅瑶光也止不住笑意,“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锦鲤不能那么喂,因为这事,周师哥还被太傅罚了好几次抄书。”

她一口一个周师哥,听得晏朝唇抿地越来越紧,见她说完,眉眼俱是笑盈盈地,心头更觉着不顺当。

他就没见过她提起自己时是这样的神情。

他抱紧她,冷不防地站起身,将她带至书案之上,手撑在她的两侧,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瞧。

窗外风吹进,帘微动,从来只读过书写过字的长案之上,多了些圣贤书中从未写过的情境。

没有哪部典籍教过,他若是不想听她那般轻快地提及旁的男子,这谏言到底应该怎么进。

傅瑶光回过神,看着身前的晏朝,他此时的神情既陌生又熟悉,令她瞬时便不可避免地想到许多不甚连贯的片段。

饶是如此,她仍觉着诧异且不可置信。

“……这里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