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困在这方寸之地,头枕着他的手臂,身下是柔软的白鹅绒,腰下还被他垫了个软枕。

无论她是哭,是求,还是将晏朝的手臂胸膛掐出一道道红痕,他都不为所动。

甚至会更凶。

车板不甚隔音,偶有外间人声飘进,傅瑶光屏住呼吸,紧咬着唇连哼都不敢哼出声。

终于,他呼吸渐渐平复,将她面上泪痕拭净。

“哭什么。”他低哑着声音轻声道。

“……你……有辱斯文。”

“瑶儿,你我是夫妻,这些不是很正常?”晏朝半是哄半是笑。

“哪里正常,谁会在马车上……”

她这会过了羞怯的劲,越说越恼。

“哪有你这样的文人,书都读到哪去了!”

晏朝扶起她,将她的衣衫打理好。

那几道指痕一并被拢住,他低叹了声,将她带进怀中。

“是我的不是,公主恼是应该的。”

他手掌抚过她散落下的长发,一下下地在她背后顺过。

傅瑶光原本只是羞恼,可被他这般安抚,心头渐渐被一股莫名而来的酸涩委屈盈满。

未能听到她的回应,晏朝欲将她头从怀中抬起,却被她避开。

她攥着他的衣襟,头在他肩侧抵着。

没多一会,晏朝的衣襟便被洇湿一大片。

婚后相处至今,除了在情.事里她哭过,其余时候还从未这般伤心过。

见她如此,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一把。

“公主……”他的声线显出几分艰涩,却不知该说什么。

“晏朝,没有你这样的。”

傅瑶光越想越气,越想眼泪越止不住。

从来只听过那些荒唐纨绔子在马车里这般的,那些夫人在母后的席面间提起这些事,眉眼间带着不屑,用的词也格外难听。

她们形容这些风月事,只说是狎妓,到头来男子只被笑几句风流荒唐,女子却要被戳脊梁骨说是败坏无德。

晏朝,他怎么能这样待她。

晏朝无声地抚过她单薄的背。

他难得词穷,沉默地任她将他衣襟印出一片湿印。

“是我不好。”他重复道。

方才的欢愉于他而言有多强烈,现下她的眼泪便让他有多心疚。

他不是贪淫好色的宵小之辈,可他做的事却和那些人没什么差别。

“臣心中对公主绝无半分轻薄之意。”

晏朝一手环在她背上,另一手也绕至她的身后,将她圈进怀中,他下颌抵住她的肩。

比起他方才做的事,无论他作何解释都格外苍白。

可方才势同燎原般灼烧他的心火,是他经年累月沉积在心底的欲.求,更何况还有连他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怪力乱神之道,如何能与人言说?

他只能将她抱紧,沉默地轻抚过怀中人的后脑和脊背。

许久,傅瑶光推开他。

低垂着头,自己整理衣襟,泪珠无声地往下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委屈,本来也没觉着,就他方才莫名其妙抱过来,越是安抚,她越觉着委屈。

更气了。

他做都做了,为什么要来抱她。

傅瑶光理顺了衣衫繁复的结系,一处处系紧,而后抬手去整理发髻。

出门前挽好的发髻垂落了大半,这里也没有镜子,她胳膊渐觉酸麻,耳边便听“咔”地一声脆响,她手中捏着的那只发钗应声而断。

她将两截的发钗拿下来,挽了半天的发丝再度散落下来。

这发钗不可能是她这会弄断的,她手腕到这会都不大能使得上力,多半是方才撞到车板损坏了。

她将那两段发钗朝晏朝扔过去。

晏朝一直看着她,但她一直没理他。

这会蓦地被她用发钗扔了一下,他接过一段,又从旁边拾起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