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公寓楼,而这片小洋楼住的,不是戎马半生、战功赫赫的将军,就是军政两界都有涉足的政府机要官员,多半来自于贵族世家。
有栋小洋楼的院子里种满了蔷薇,想必一定是被爱花的人精心照料着,年年都长得枝繁叶茂,艳粉色的花探出栅栏,很是惹眼。程问音每次路过,都忍不住要放慢脚步,闻一闻花香。
宝宝的冰棍吃了一半,看到花,又冒出了新的问题,拉了拉程问音的手,“妈妈,为什么花……”
就在这时,孩童天真稚嫩的话语被接连两声枪响打断了。
尾音所带来的震颤,像是这个时代独有的残忍,无情打破了太多美好,还要让无辜的人背负代价。
声音很近,似乎就是从旁边这栋小洋楼里传来的,惊吓中,程问音脑袋发晕,甚至以为探出院子的蔷薇都因此瑟缩起了花瓣。
宝宝也被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冰棍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这不是宝宝第一次听到枪声了,虽然他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但已经会下意识感到害怕了。
他躲到程问音身后,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妈妈,怕……”
来不及出声安慰宝宝,程问音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抱起宝宝,先是退到路的另一边,然后用上全身的力气,往家的方向拼命狂奔。
他从来不知道这段路这么长,奔跑的时候,他一步也不敢歇,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要快点把宝宝带到安全的地方去。
即便他并不能保证,甚至越来越不敢相信,家就是安全的。
回到熟悉的家里,程问音已是满身冷汗,瘫软在沙发上,心跳如雷,打在耳边,宛如那两声枪响在反复鞭挞。
宝宝受到了惊吓,一直哭个不停,程问音甚至忘记了开灯,就这样坐在满室昏暗里,抱着宝宝耐心地哄。
但宝宝很敏感,感受到妈妈的不平静,只会更加害怕。
那个没吃完的冰棍还躺在路中央,在最后几缕日光的光顾下,化成了一摊脏兮兮的糖水,被一行人的军靴踏过,又被车轮碾过,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木棍。
?
沈柏渊走进公寓楼,刚上了两级台阶,就听到身后的门内传来孩子微弱的抽泣声。
他脚步一顿,鞋尖在台阶上犹豫地碾转几次,还是选择转过身,敲响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