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的性子,也不劝他,碾灭自己手里的烟头,又点了一支。
两人沉默对坐了许久,蒋述腿上的烟灰缸里多了两个烟蒂,齐砚行终于放下了那支始终没点燃的烟,开口:“你真的不打算走了?”
蒋述弹弹烟灰,“嗯”了一声,“不走了吧。”
“后方还有真正需要你的地方,不管是新防线还是战争结束后的祖国,你没有必要……”
齐砚行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确定是锁着的。
他还想说些什么,蒋述抬手打断了他,嗓音似乎被香烟浸透了,哑得厉害。
“我舍不得走。”
“还记得吗?很早之前我们就聊过。”
齐砚行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当然记得。那时他们在飞往柯潭的飞机上,展望他们的要塞,然而只过了不到三个月,一切都变了。
有人要走,有人要留,看似是选择,实则各有各的身不由己。
“我当时说,我是军人,它也是。军人只有两种结局,战胜,或者战死。”
蒋述抚上地堡深灰色的墙壁,手指缓缓下滑,在一道被轰炸出的裂缝处停下,“它如果失败,我会和它一起。”
齐砚行看着这位和自己年纪相近,却有着不同追求和信仰的朋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或许话说到这里,自己和蒋述,已经到了该道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