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初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他低笑一声,“当时你主动找上我时,我就察觉到了。”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她微颤的睫毛。

“我知道你是为了报复温家才接近我,知道你在利用我的人脉和资源。”

他顿了顿,“但这些都不重要。”

温念初呼吸微滞,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重要的是,”陆宴俯身,额头抵住她的,“现在的你,还只想利用我吗?”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香气。温念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陆宴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温念初终于轻声开口:“如果,我说不是呢?”

陆宴唇角微扬,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将她轻轻按向自己:“那就够了。”

他的吻落在她眉心,轻得像一片羽毛:“过去的动机不重要,我只要现在的你。”

温念初眼眶发热,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将脸埋进他颈窝。

陆宴顺势将她搂紧,感受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

“陆宴。”

她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你真是个疯子。”

“嗯,”他低笑,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只疯给你看。”

*

楼下书房。

陆宴推门而入时,老爷子正在书案前写字。

他每天的作息很规律,早上起来之后去外面晨练,晨练回来练字。

檀香袅袅间,老人执笔的手稳如磐石,笔锋转折处尽显风骨。

“爸。”陆宴站在三步之外,声音沉静。

老爷子悬腕收笔,这才抬眼。

晨光透过窗户,在他眉宇间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衬得那双鹰目愈发锐利:“事情办妥了?”

“嗯。”陆宴抬手,无名指上简约的戒指,“她收下了。”

狼毫笔尖在宣纸上洇开一小片墨痕。

老爷子搁下笔,取过一旁的丝帕慢慢擦手:“温家那丫头,心结未解。”

“我知道。”

“你待如何?”

陆宴思绪不由得飘远:“等。”

老爷子轻哼一声,看着他这个样子,有些嫌弃。

能把他这个小儿子迷得魂不守舍的人,也只有那丫头了。

他这个儿子做什么事都运筹帷幄,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可是只有碰到温丫头,就失了分寸。

他还记得三年前,念初入狱前,一向冷静自持的的陆宴第一次失态。

那天晚上他发了疯一样地去找念初,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只是陆宴回来后一句话都没说,沉默地收拾东西,说要去海外历练。

仅仅三年,他就以雷霆之力接手了庞大的公司。

原本对权势无欲无求的男人,疯了一样要掌权。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想争继承权。

大儿子陆科也是这样认为,也幸好陆科没有这么重权欲心,对于陆宴的做法没什么反应,一心扑在公司业务上。

也是这三年的改变,让老爷子觉得,陆宴变了,可是

“陆家的男人,什么时候学会守株待兔了?”

陆宴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无名指的戒指上:“不是守株待兔。”

他抬眸,眼底暗流涌动,“是守株待卿。”

陆宴的指尖抚过戒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今晨为她戴戒指时的温度。

老爷子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他重复着儿子的话,渐渐明白过味儿来,“你小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宴没有立即回答,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认真给出了答案:

“比您想象的早。”

老爷子怔了怔,忽然大笑出声:“好!好!”

他重重拍在陆宴肩上,“不愧是陆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