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她?宁瑶夕疑惑地接过他的手机,低头看去,而后当真看到了那个晚上的自己。
那天晚上的颁奖礼是全程直播,她这几句话之后还上了热搜,引来大众热议。路人几乎一边倒地全站她,但是路人轻飘飘的一句声援过去,热搜广场上就剩下两家粉丝撕得腥风血雨,她翻红以来人缘一直很好,还是头一次面对这么恶意的攻击,事情还是由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带来,是她必须要承受的结果。
相关视频她当然早早看过,对于那番话并不能说后悔,和齐允说开之后也没造成什么大影响,齐允的善后能力更是强得远超所有人预计。
她并不后悔,只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或许不会再说。
因为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关于那个晚上的举动,她本人一直以来收获的都是□□,冲动,不知世故,浪费齐允苦心,不一而足。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另一种镜头视角,她也是头一次发现,原来当时的她尽管说话时很平静,但其实走下台的时候,眼眸一瞬间低垂,而后才重新抬起。
你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呢?宁瑶夕忍不住问屏幕中的自己。
屏幕里的她当然不会给她任何回应,她从所有人的注视中穿行而过,像一道穿过高远深堂的风。高门大院里不见天日的一切没有任何改变,她什么都带走,只是这样来过。
她曾经来过。
宁瑶夕出神地看着屏幕中的自己,看了很久,轻轻地呼出口气。
“必须要承认的是,这件事没有带来任何实际意义。”余晖说,“人间不是你的理想国,你想要摆脱的一切可能永远摆不脱。或许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能够眼都不眨虚与委蛇的人,体面,合宜,游刃有余。这样的人在这个圈里更混得开,或许人人都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我也并不能说你变成那样就不好,或许那才是更好的选择。”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看着里面独自走回座位的宁瑶夕,神色平静。
“所以我当时觉得,一定要记录下你现在的样子。”他说,“如果这之后的每一天都是你的慢性死亡过程,那么起码我还能够记录下来,你曾经是怎样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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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两点,燃星的车从机场接到了宁瑶夕。
留了个司机在当地把保姆车开回申城,其他人都乘着这趟飞机一起抵达目的地。比去时少了个司机,多了个余晖,来回还是一样的人,一辆保姆车绰绰有余地把人一并接走。
陈瑞亲自充当司机来接,作为现在燃星的商务主管,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像这样当司机的经历已经很少有了。秉承着诚恳待人的准则,刚把人接上车,他就立刻开始道歉。
“真不好意思余导,本来我们齐总是要自己来接的,昨天都已经定好了。结果公司里突然来了贵客,他一时走不开,只好派我过来,还请您多包涵。”
余晖笑笑,眉宇间一派温和:“我知道,别在意。”
“陶导突然过来了。”宁瑶夕在一旁向他解释,“陶永章导演,我之前演的《赤色年代》就是他拍的,是我的贵人。他突然到公司,齐允确实没想到,现在还没走,本来真说要来接我的,结果现在没办法。我没骗你,你看,他昨天还给我发消息来着。”
为表自己不是在随口敷衍他,宁瑶夕还给他翻出昨晚和齐允的聊天记录,亮给余晖看了一下。作为公司的一姐兼老板娘就是这样的,肯定要为公司多美言几句。宁瑶夕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拇指,肯定了一番自己的敬业。
余晖的视线从聊天记录上两人的一长串语音气泡中划过,看着她翻昨晚的聊天记录还往上翻了好半天,没做什么评价,只是笑笑,说:“没关系,我知道。”
怎么就知道了?一说就信,这么傻白甜吗?宁瑶夕纳闷地看他一眼,直到来到燃星,走进会议室,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余晖到底是知道什么。
――他知道陶永章为什么过来。
齐允看到宁瑶夕口中名不见经传的导演,一时间也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