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也低头,从石头缝里摸出一个银耳环来。
孟衍认出了这只耳环,“这是我奶娘前几日丢的。”
只是这丢失的耳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刚刚安芷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孟衍再迟钝也该品出来了,他先是怔了怔,随后变得安静了许多。
安芷盯着他,竟然没了打趣调侃他的兴致。
隔日凶手便公之于众了,那人便是孟衍的奶娘刘玉荣。
所有人都不曾想到,这个与孟衍亲密无间的刘玉荣竟会对孟衍痛下杀手,包括孟衍,更是遭受了不小打击。
安芷长叹一口气,默不作声地推开书房的门,果然只见孟衍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脑袋趴在那儿,手里的毛笔早已经泡在水缸中,飘出一抹浓墨,染黑了整缸水。
孟衍看见安芷,并没有提起几分精神,可见刘玉荣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你说奶娘是如何下的毒?”孟衍慢吞吞问道,但他也不太想知道答案了。
安芷抿唇,思索再三还是开了口,“世子曾说过,中毒前一日并无异常,因此中毒时间是在半夜,我问了府里的人,那晚刘玉荣在世子临睡前加了一次炭火,按理来说添加炭火的事情不该由她来做。”
“因此我猜测炭火中混入了留骨黑,刘玉荣在确保世子吸入留骨黑后,要趁夜里将有毒的炭火处理干净,世子之所以觉得夜里忽冷忽热,是因为没了炭火取暖,又身重剧毒导致高热,至于处理方法,世子想必也已经知道了。”
孟衍有些无措,“你那时已经确定是奶娘所为了?”
“正是,只有她能将侍女支开,并且熟知世子的生活作息,她也许以为这样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证据,但是没想到我会注意到院里的池塘吧况且她还因大意掉了关键的证据。”
只是刘玉荣真会如此大意吗?就算她掉了耳环,肯定也会趁这几天来找,可是真就这么凑巧,被孟衍发现了。
安芷顿了顿,她知道这件事对孟衍来说很残酷,但他有权知道真相。
后面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孟衍摆手,手指懒懒散散打了个圈儿,安芷领会,静悄悄地退了出去,他现在应该需要一个人呆着。
其实安芷还有很多没说,包括刘玉荣投毒的动机是因为她的儿子好赌欠债,来王府讨要钱财,而孟桓不知道他是刘玉荣的儿子,命人打了几棍扔了出去,不想那人身体本就不好,这么一折腾没几日便生病死了。
刘玉荣对此怀恨在心,要让孟桓也体会一番失去孩子的苦痛,因此才对孟衍痛下杀手。
而一边是自己打小照顾的孩子,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
刘玉荣最后还是做出了抉择。
终究是血浓于水。
自打刘玉荣被逐出王府后,孟衍消沉了好一阵子,但这也让他在众人面前安稳成熟了许多,除了安芷。
孟衍没有兄弟姐妹,加上安芷成日同他呆在一起,他便老喜欢捉弄她。
是日孟衍捉了条百足虫,想着女孩子大多都怕这玩意,回头安芷一定会吓一跳,他光是想到安芷大惊失色的样子都觉得兴奋,于是屁颠屁颠捉着百足虫往书房里去。
此时安芷正拿着本草药经认认真真读着,耳边听到孟衍聒噪的欢呼就知道麻烦精又来了,她与红豆相视一眼,彼此都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成天傻乐。”安芷合上书说道。
红豆掩面,“这话可别给少爷听到了,小芷和少爷真是一个火一个水,三天两头地吵架,但谁都知道你们关系好。”
安芷哼哼两下,“才没这回事。”
孟衍推开房门,大步流星地朝安芷走来,将手放在安芷面前,突然张开五指,一条狰狞黢黑的百足虫正扭动着身子,叫人看得头皮发麻。
安芷平静地看着那只虫子,又看看孟衍。
“你不怕?”孟衍瞪大眼睛,从前他光是捉条毛毛虫都把那些女孩子吓个半死,而安芷竟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