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秘书省校书郎一职,又得先帝赏识累官, 后至临平监主持盐务。”

“远离帝京, 又有舅父为相,当地人员皆不敢得罪,由此余伟文更加肆无忌惮, 竟私自多加税费, 盐商稍加质疑, 他便以寻衅滋事、扰乱公务将其投入牢中, 需得掏钱赎人才肯放出。”

“盐商上留后院鸣冤, 谁知留后院王枚与余伟文沆瀣一气, 不理案情是轻,反而以污蔑朝廷命官,有谋反之心,查抄家产,逼得盐商大呼冤枉,以投河自证清白。”

徐璎震惊道:“这事怎么现在才暴露出来?”

卢炜道:“回陛下,当地官员惧怕余伟文威势,不敢上报,学生也是得知长安挖出一具无名尸,顺着此案查下去才发现余伟文的滔天罪行。”

徐璎当即下令:“所有涉案人员全部暂免职务,回京受审,尤其余伟文和王枚二人,如若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协助逃亡者一并治罪。”

语毕,徐璎目光转向刘绪,问道:“刘相以为如何?”

刘绪这下才知道徐璎为什么会让他舞剑了,他若是在这会儿不把自己割出来,刘氏一族也要因此受到牵连。

刘绪胸口突突直跳,赶紧跪下说:“陛下,刘余两家来往并不亲密,仅年节时候才走动一二,余伟文在地方上的事情臣一概不知,更不敢包庇,绝无助其欺压商贾之举,恳请陛下明鉴。”

外甥在外面犯罪,他这个舅舅又不知情,追究也得追究余家,不能怪到他们刘氏头上啊。

旁边的卢渐咬牙切齿,死死瞪着卢炜,恨铁不成钢。

谁鼓动他来搅混水的,陛下和刘相两边都得罪,被人骗去出头做靶子都不知,还洋洋得意帮着数钱!

卢渐无力扶额。

余伟文的案子过后,荟萃阁的方荣接着报告自己的发现:“陛下,学生观察多地,地方官员懒政怠政也是一大患,如方才卢炜所述,甚少受理民众报案,并且诉状也需要银钱,贫苦百姓无法负担,因此百姓心中无甚律法观念,更多的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报复杀人。学生以为应当在官衙特设诉状代写,免除费用,并广告百姓,增强律法在民间生活的作用。”

百官认为这个想法不错,表示赞同。

徐璎颔首道:“所言极是,你下去写份具体方案交给我。”

下一个,是酒税问题,论该向谁征收税费,酿酒简单,但为了保证粮食供应,需要进行控制,先前一直在为是向酿酒民户征收酒税,还是向买酒的人征收酒税争论不休,酒税政策隔上几年就要变动一回。

酒税是老问题了,一提个酒字,众臣就吵起来,坚持先帝政策的,提议恢复前朝旧策的,有新想法的……你骂我是老顽固,我骂你是前朝余孽,居心不良,新建议挤不进混战里,在旁观战。

徐璎揉揉眉心,有点头疼,不是生辰宴吗?怎么变成大朝会了,而且还挨个发表自己的提案!

一场庆宴下来,查办黑恶势力余伟文,通过几项各领域的提议,如方荣所说的普法宣传,加强对地方官员的考察等,如果形成具体方案,主持的人就能有具体职务,不少人紧张起来。

孙卓不能继续待在青州了,转回幽州接受调查,余伟文也被一个连正式官职都没有小人物弹走,民间议论纷纷。

刘绪回家,进到书房就拍桌,怒声问卢渐:“你的儿郎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