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径庭难以置信地看向段淮岸,他沾染风雪的脸,眼角微微发红,像是被烟熏染,也像是害怕某种可能。
怕她为难。
更怕自己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迟径庭以为过去两年了,他倒没觉得段淮岸会不喜欢怀念,他只?是觉得,段淮岸或许没有之前那么喜欢怀念了。毕竟在迟径庭的世界里,爱这种东西,初见时最好?,之后的每一天,都?是每况愈下的。
一根烟抽完,迟径庭冻得不行:“我回屋了,你呢?”
“再?等会儿。”段淮岸说。
迟径庭往屋里走,走了没几?步,他探出头?来,“你喝了那么多酒,不晕吗?”
“不晕。”
闻言,迟径庭眉梢一扬,“你背着我们,偷偷练酒量了?”
段淮岸皱眉,他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别把我当你”、“我不喜欢喝酒也不会喝酒”,以及那股与生俱来的傲慢感“我酒量很差吗?”、“需要练吗?”
迟径庭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但见他确实挺清醒的,迟径庭也没多担忧:“赶紧进屋,你要生病了,我可不会照顾你。”
然而直到聚会结束,段淮岸都?没回到室内。
迟径庭女友她小姐妹失恋了,一通电话打过来,他女友火速赶去安慰好?姐妹。迟径庭没想到自己的女友居然重友轻色,他虽然不太开心,但表面功夫做得还是挺好?的,说着:“没事儿,你去吧,我反正要送段淮岸回家。”
把女友送上车,迟径庭回到自己的车里。
他一打开车门,就闻到了呛鼻的酒味。
副驾驶坐着一人?,他探头?一看,是段淮岸。
迟径庭乐了,坐上车后,说:“我还以为你人?跑哪儿去了,原来跑我车上来了。”
段淮岸没搭腔。
副驾驶座椅是按照迟径庭女友的身高调的,因此,对段淮岸来说,空间有些小。他身长腿长,双腿窝囊地曲起,头?往后仰,露出流畅清晰的颈线。
车厢里,酒味很重,迟径庭把车窗稍稍往下降了些。
与此同时,他看到段淮岸掏出手机,似是在给?谁打电话。
迟径庭心不在焉道:“给?谁打电话呢?”
话音落下,迟径庭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以为是女友打来的甜蜜电话,他安全带都?没系,急忙拿起手机,然后就看到手机屏幕里印着三个字。
【段淮岸】
迟径庭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不会吧?
不会又来吧?
不是吧?
我真他妈不想当迟怀念了。
救!命!啊!
你他妈的不想为难怀念,所以要为难我是吗?
迟径庭想抓着段淮岸的衣领,朝他怒吼咆哮。
迟径庭面如死灰,盯着手机里,响了又停的手机,他转头?看向段淮岸。
段淮岸微垂着头?,手机屏幕亮着的暗光扫在他脸上,勾勒出他清晰耸立的鼻梁,他面容沉静,执拗地,一遍又一遍地打这通电话。有种不接通就不罢休的偏执感。
迟径庭的目光落在段淮岸的手机上。
手机屏幕里显示着两个字:【怀念。】
气的迟径庭想开车去牛津,抓着陈疆册的衣领骂他这个狗逼。
愤怒之际,段淮岸突然开门下车,他身形摇摇欲坠地,走在漫天飘雪的萧瑟街头?。
午夜的伦敦,安全起见,大家都?窝在家里,室外清寂寒冷,一眼望去,荒无人?烟。喝醉了的段淮岸,走路都?不太稳。
迟径庭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这辈子?你有我这兄弟,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话毕。
他按下了接通按钮。
通话一时无言。
静的能听见听筒里传来的呼啸风声。
冰天雪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