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下七十四潜蛟(2 / 3)

肆意。

他喜欢看她鲜活的模样,惹她生气再亲自把她哄好的过程,更是让人上瘾,因为只有足够亲密,才能有这么做的底气。

嬴政下意识闷哼一声,揉了揉明显泛红的手背,虽然疼,但他知道忘机完全是手下留情了,毕竟这妮子用上内力是一巴掌能拍死人的。

忘机双手抱臂,叁两步远离嬴政,目光微冷,“强权武力只是临时手段,最重要的还是文化融合。”

“推行秦国文字,建立教育体系,选拔效忠秦国的人才,将祭祀加入秦国祷文,短时间保留韩釿币用作小额交易,贸易必须使用秦半两,增设交通关卡,掌控流通……只是,这些都需要时间,战争的伤痛需要几代人才能抚平。”

“抱法借势则治,背法无形则乱,怀仁柔远则安,文濡化渐则固……”嬴政在心中默念忘机结尾说的话,饶是这几句,便可以供人写上无数策论。

嬴政定定地看向忘机,语气极为感慨,“念念的法术儒学造诣,说一句当世宗师也不为过,却是出身道家,若是流传出去,不知要叫多少人自惭形秽。”既兼具法家的执行力和儒家的亲和力,又跳出了两家学说的条框,出人意料的大胆,但又有说服力和可行性。

“万物发展都顺应道法,儒家,法家不例外,天下更不例外,若不是有你,这些事都与我无关。”忘机将嬴政眼底流露出的赞赏一览无余,却神色淡淡,并不在意。

如此看来,还是道家更合她的性子,嬴政眸色微凝,突然想到,哪怕没有外人插足,如果有一天她倦了,是不是也会离开他?

忘机并不知道嬴政的联想,继续道,“改革永远伴随着腥风血雨,不过灭六国本身就杀戮无数,借此革除弊端,未尝不是个好机会。只是仇恨难免集中在你一人身上,而解决的办法,就是从内部分化敌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上而下的掌控,远不如自下而上来得牢固。六国贵族挥霍无度,搜刮民脂,残害百姓。有人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却没有机会,你敢把刀递给他们吗?”

民心,是一把双刃剑,对准敌人的同时,也会对准自己。

无论嬴政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忘机都不会惊讶,当然,也不会有别的诸如痛心疾首之类的情绪,她只是提供一个可能性。

秦末的农民起义,其源头不在于秦灭六国,而是自战国起,阶级矛盾就越发尖锐不可调和,天下归一后,嬴政来不及解决问题便身死,最终爆发也就顺理成章。

若是换一个人来说这样大逆不道,违背情理的话,他连听都不会听,便叫人拖下去处死,哪怕是盖聂上书,他也不会过多考虑。

只有忘机开口,嬴政才能静下心来思考,位卑之人不成气候正是因为无能为力,若是给他们机会,叫世人看见蝼蚁也能咬死猛兽……

“念念觉得,我会害怕?”嬴政突然低笑了一声,他的眼中闪过睥睨的威势,如同锐利的寒芒,任何的威胁都不足以令他退缩半分。

嬴政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忘机白皙的脸颊,看着她瞥眼瞪他,薄唇微勾,心情极好,若是她觉得他没这个胆量,恐怕根本不会开这个口。

“必不会辜负念念的心意,待计划好怎么执行后,我再说给你听。”嬴政扣住忘机修长的后颈,俯身正准备在她额间留下一吻。

忘机一个闪身便挣脱嬴政的怀抱,下一秒出现在门口,她语气幽幽,“阿政,你不会以为刚才的事翻篇了吧?我要出宫,回来以后有事找师哥,你放他几天假。”

她话音刚落,嬴政脸上的笑意就消失不见,垂了下眼皮,无奈地应下来,“好好好,随你。”=================================================

韩信站在七圣台的青铜日晷下,晨光勾勒出他削瘦的背影轮廓,身着一袭玄青麻衣,衣料虽然洗得泛白,却依旧整洁利落,衣襟上用金线绣着残缺的隐秘阵法,那是他在七圣台出师的印记,也是他兵家身份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