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茹永远是陆承誉心底一提就会撕心裂肺的过往。此番接收母亲逝世的噩耗,能陪他说说话的只有林隅眠。

他猜想得没错,第二天当晚,陆承誉再一次来到鸾山。

此时深夜,从书房处理完集团事务,林隅眠返回主卧。

不知道出于什么顾虑,也或许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再费心解释。他找出抑制贴,贴在腺体处。被注入陌生信息素后,腺体一直红肿排斥,凑近了会闻到。

几乎是刚贴好的瞬间,陆承誉推门而入。

深秋夜凉,alpha一身黑色风衣披肩于正装外,眼神平静无波,身上也没有若有若无的酒味。

是可以理智沟通的,林隅眠心想。

坐到落地窗前的沙发处,林隅眠替自己与陆承誉倒了两杯热花茶,随即默默饮用,既不抗拒也不迎合。

陆承誉脱下大衣放置一旁,解了袖扣,取掉领带处所夹代表理事长身份的联盟徽章。事毕,摘下一切身份象征,才扯松领带,一边走向落地窗前坐下。

“去哪了。”陆承誉没动花茶,只用听起来让人有些许抵触,仿佛监视的口吻问。

“与你无关。”林隅眠淡淡回答,放下茶杯,仍然看向窗外。

“墓地选在联盟南部,她一向怕冷,那里四季如春。等赫扬彻底懂事。有时间一起,去扫个墓。”

“我认为没必要。”林隅眠收回视线,看他,“两个孩子,从懂事起就默认接受奶奶的离世,凭空出现的亲情,反而无法让人接受。”

陆承誉盯着他,没有作声。

林隅眠安排保镖这件事,自以为天衣无缝,其实早就被陆承誉于几年前发现。

保镖每次发来的照片,不远处都有个固定时间出现的身影,查到是林隅眠安排的人后,虽然不清楚omega此意何为,不过也没有去追问答案。

谢婉茹已去世近半个月,林隅眠一定会知道。

但是一句信息也没有。

表示自己知情了也好,一句客套的安慰也好,都没有。

“除此以外,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陆承誉问。

林隅眠定定看向他,沉默。

“很好。”陆承誉喝了一口茶,“那么,换个话题。”随即起身,让夜风吹向自己,仿佛这样能降下内心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的暴怒与恨意

是的,恨意。恨极了林隅眠的背叛。

私人侦探发来的照片:程庭旭深夜进入林隅眠所在的办公室,待了整整一夜未出来。彼时陆承誉正坐在主卧这张茶几前,盯着照片也看了整整一夜。